“哎呀呀呀,你们早说啊!我可还收了他五十两银子!”
老板直跺脚,搓了搓手,忽的想起了一件事。
他从怀中取出了两封信,恭敬的递给了苏亦安:
“苏先生,这是那少年、摄政王留下的,让小人交给您。”
“这是摄政王身边的一少年写给您的。”
苏亦安接过,取出了李辰安的那封信,抽出信纸展开一瞧,顿时一呆。
信纸上有一首诗。
“《行路难》”
他开口,徐徐读之:
“金樽清酒斗十千,玉盘珍羞直万钱。
停杯投箸不能食,拔剑四顾心茫然。
欲渡黄河冰塞川,将登太行雪满山。
闲来垂钓碧溪上,忽复乘舟梦日边。
行路难,行路难,多歧路,今安在?
长风破浪会有时,直挂云帆济沧海!”
苏亦安倒吸了一口凉气,又了一遍这首诗,一旁的柳下阴也已惊呆,二人对视一眼,彼此的眼里惊叹的不仅仅是李辰安所做的这首诗的精妙,更多的是这首诗中所蕴含的味道。
摄政王是迫不得已去的蜀州。
他的心里是有这江山社稷的!
他知道接下来所行道路之艰险,但他依旧对前路充满了期待!
并将这份期待寄许与自己,希望自己也能不畏惧前路之荆棘坎坷……一往无前!
“好一句长风破浪会有时,直挂云帆济沧海!”
苏亦安顿时豪情大涨,他伸手一挥,脸上的颓废消失殆尽,“柳兄……我等岂能畏惧前路之难!”
“我等,当披荆斩棘,万死不辞!”
柳下阴击掌,“苏兄所言正是!”
“我……我冤枉了摄政王,这才知道摄政王不仅仅有才子之风流,他还有宽阔的胸怀和高瞻远瞩之眼光!”
“我柳某,虽位卑,亦当为摄政王变革之马前卒,就算前路有刀山火海,我柳某,定会乘长风而破万里浪,高挂云帆,于惊涛沧海中……勇往直前!”
“好!此诗,了得啊!”
苏亦安又着这首诗,不释手的说道:“当入《宁诗词集渊三百》!”
“当宣扬于天下,令天下对宁国失去希望之人,重见那抹曙光!”
“走走走!”
“……去哪?”
“回去,收拾行囊,吾要奔赴京都!”
柳下阴沉吟三息,“另一封信写的啥?”
苏亦安将这首诗小心翼翼的收了起来,这才稳了稳激动的心情,一捋长须,取出了另一封信。
一瞧,他的脸顿时就黑了下来。
那美好的心情一下子就不好了。
这是一极为潦草的字——摄政王的字也丑,但架不住人家的诗好啊!
但这更丑的字却并不是什么诗词,它真就是一封信:
“岳父大人,见信如见小婿!”
苏亦安脸上的肌肉一抽抽,顿时抽得额头的伤口一阵疼痛。
他咬牙切齿的强忍着心里的愤怒继续了下去:
“小婿王正浩轩,与小梦相识于牧山刀,相知于牧山刀,相于牧山刀。”
“昨日见岳父大人,心甚喜,故拜之,未曾料到误伤了岳父大人,小婿心有忐忑,故而猎狗一只,放于岳父大人的厨房之中。”
“还请岳父大人早些吃了。”
“可补气血,亦可补精气。”
“那四寸之物,可令岳父大人重温春之美妙。”
“等小婿随摄政王归来,咱们京都再见。”
“小婿必猎京都之犬烹之,岳父大人与岳母大人,许能再给小婿生个小舅子。”
“肺腑之言,岳父大人无需谢。”
“期待下次相逢,再会!”
“对了,炖狗时记得最后放盐。”
“小婿,王正浩轩,亲!”
苏亦安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又狠狠的咽了一口唾沫,无视了柳下阴那期待的眼神,抬腿就向悦来客栈外走去。
“苏兄,怎的如此愤怒?”
“……走,”
“去哪?”
“三味屋,炖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