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木回头了李辰安,李辰安点了点头。
五人下马,李辰安抬眼,便见了风雪中招展的那面残破的旗杆。
猎猎的旗子上隐约可见悦来客栈这四个大字。
李辰安咧嘴笑了起来。
似乎哪里都有这悦来客栈。
他抬步走入了这客栈,里面只有一个围着火炉打盹的小二模样的人。
他们坐在了一张桌子前,李辰安一声大吼,“小二,上酒!”
打盹的小二被吓了一跳,似乎美梦被惊醒,他满脸的不高兴。
他乜了李辰安他们一眼,并没有因为这群人黑衣蒙面而惊惧,江湖中的人的多了,也就那样。
一个个似乎很酷的模样,实则兜里却没两个铜板。
远不如行商。
他心不甘情不愿的站了起来。
他走到了桌前,从肩膀上取下了一条漆黑的布巾,漫不经心装模作样的擦了擦桌子,说了一句:“只有画屏春,很贵,十两银子一斤,喝么?”
李辰安一怔,顿时瞪大了眼睛。
自己的画屏春,啥时候都卖到这种小破地方来了?
他很好奇,于是从怀里取出了一锭银子,啪的一声拍在了桌上。
“先来一斤!”
那小二一见这银灿灿的银子,心里一掂量,至少十两!
这大过年的,这群人急匆匆而行,外面的那白马膘肥体壮……有钱的主啊!
他脸上顿时露出了一抹笑意,他俯身取了那锭银子,还极为小意的问道:“那客官来点什么佐酒的菜?”
李辰安又大手一挥:“将你家拿手的菜都来一点,快些,吃了我们还要赶路!”
“好咧!十两银子!”
“……吃了给不行?”
“不行,小店规矩,被所谓的江湖中人给坑怕了,他们喝了吃了拔腿就跑,我们能怎么办呢?”
这话有道理。
李辰安又取出了一锭银子。
那小二顿时媚笑着接过,又小意的问了一句:“一大爷您就是某个大户人家的少爷……您的那些马都是一等一的好马,估摸着跑了不少路,当吃一些好的精料才行……毕竟马也怕冷是不?”
这话也有道理。
“那你也喂喂我的那些马!”
“好,十两银子。”
“……马料也这么贵的?”
“大爷您这就不知道了,而今咱宁国的粮食,那可是个天价!”
“这马的精料,可不是草!是麦子,子,饼什么的,可比许多人吃的粮食都还要好啊!”
“何况这马可比人吃的多多了!”
这话也有道理。
李辰安又从怀中摸出了一锭十两的银子。
那小二接过,手里捧着三锭银子,欢喜的冲着后面吼了一嗓子:“老板……来生意了……大生意……!”
一个穿着皮袄的胖子如风一般的从后院跑了进来。
他首先见的就是那小二手里的三锭银子。
他做的第一件事是将这三锭银子揣入了怀中,这才着李辰安等人咧嘴一笑:
“贵客!”
“稍等片刻。”
“小的这就给各位贵客弄一桌好吃的!”
“朱老,还不快给客官上酒!”
“将那火炉子抱去客人身边,别把贵客给冻着了!”
一坛子酒放在了桌上。
李辰安着这酒坛子。
酒坛子上贴了一张红纸,红纸上歪歪扭扭的写了三个大字——画屏春!
李辰安眼睛瞪得贼大:
“你这就是画屏春?”
胖老板在飞快的切着卤牛肉,一听,回头,嘿嘿一笑,一脸诚实:“如假包换的画屏春!”
这特么的!
你造假也花点成本啊!
画屏春的坛子不是这样的。
画屏春三个字,也不是红纸贴上去的!
它是刻在坛子上的!
用的还是花满庭的字!
他拍开了泥封,根本就没有画屏春的酒香。
这就是街上十文钱一斤的最劣质的酒。
王正浩轩忽的笑了起来。
阿木那张刀削般冰冷的脸终究没有绷住,他说了一句话:
“这就是初入江湖的代价!”
“你被骗了大致二十两银子!”
萧包子一听,不乐意了。
这头蠢牛!
这银子得拿回来!
于是,她的那双细长的眼着那胖老板的后背,徐徐眯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