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奕儿,有没有想你爹?”
曲奕用手撑着下巴,长长叹了口气,“想也不想。”
“怎么说?”
“想他,他又不在,干脆就不想了。”
曲墨染微微叹了口气,“你爹还是你的。”
“娘这么说,我便信了。只是等他过几年回来,我大概又忘记他长什么样子了。”
小家伙这话分明还带着几分讥讽,但也不怪孩子,沈云舟只顾自己事业,抛下孩子不管,本就是他的错。
李柱总算将曲星哄回来了,等到回到药堂前,曲星已经睡着。
曲墨染扶起曲星,方便李柱将他从马车上背下来,再送到屋里。曲奕去睡觉了,曲墨染收拾炼药房,李柱将带回来的药草切好贮藏起来。
“张大娘想给你说一门亲事,你怎么想的?”曲墨染问。
李柱手上动作停下,抬头向曲墨染,“师父怎么想的?”
曲墨染好笑,“你问我做什么,应该回去同你父母商量,不过师父觉得是好事,毕竟你年纪也不小了。等你成亲的时候,师父一定给你包一个大红包。”
“哦,师父想的真周到。”
“应该的,你可帮了我不少忙。”
“那我成亲了,以后可能就不来药堂当学徒了。”
曲墨染转过身来,疑惑的问道:“为何?”
“许是有其他打算吧。”
“可你学会医术,也是一条谋生之路,不好半途而废吧?”
“我只是说可能。”
曲墨染转过身去,先叹了口气,又道:“人各有志,师父自然也不能强求。”
收拾好已经很晚了,院子里安静祥和,一切都妥妥当当,曲墨染安心的舒了口气。李柱已经回屋了,曲墨染想到他说成亲后可能不来药堂了,她不由的又叹了口气。
翌日,过了午后,李柱突然说有事要回家一趟。
他走后,前堂后院就只能她一人忙活了。一会儿曲奕在院子里玩的时候将箩筐里晒的药材撞翻了,一会儿有病人来拿药,又有病人受伤让她赶紧给止血。
她写了药方,随手递过去,这才发现李柱不在,只能自己来配药。因为一直都是李柱,竟有些记不住哪种药材放到哪儿了,病人又催的急。
等她好不容易打发走一波,后面曲星又尿裤子了。
这样一直忙到天黑,她一下坐到板凳上,累得都起不来身。
“不行,我要早点关门,还没做晚饭,还得给曲星洗澡,奕儿想吃烧鱼来着……”她一边喘气一边叨念着。
正要起身去关药堂的门,有一妇人突然跑了进来,“曲大夫,我孩儿他爹突然肚子疼,疼得满炕打滚,你快去吧!”
这妇人,她是认得的,昨天陪她家男人来过。
“我开的药,他可煎服了?”曲墨染一边收拾药箱一边问。
“吃了的,一顿没有落,但下工回来就嚷着肚子疼,先开始还能忍,现在疼得受不住了,叫的人心慌。”
曲墨染皱眉,“不是说让他先休息几日?”
“哎哟,全家就靠他做工挣那点钱,他要是歇了,家里老人孩子就得饿肚子。”妇人急声道。
曲墨染沉了口气,正要提着药箱走,曲奕在院里嚷了起来:“娘,快过来快过来,爷爷好像噎住了!”
一听这话,曲墨染忙放下药箱往院里跑。
那妇人更急了,“你还磨蹭什么,我男人要是有个好歹,全赖你这庸医!我要到官府告你,告你谋财害命!”
而院中曲星躺在地上直抽搐,他手捂着脖子,噎的都翻白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