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又过了一个月,已到四月份,镇北的桃花都开了。
朝廷的诏终于来了,封秦飞时为安庆王,并着严暮的的儿子进宗室,上族谱,改姓秦,封为镇北王世子。
镇北三州为安庆王封地,镇北军由安庆王暂为统领,待镇北王世子成年需交将封地和军权交还给世子。
一个是自己的亲侄子,但他父亲是为自己陷害而亡,一个是自己亲孙子,但他爹的死跟他也脱不了干系,好在这孙子年纪还小,皇上权衡了一下,还是觉得这孙子对自己的威胁更小一些。
着实是不得已,毕竟朝廷刚平定南州暴乱,实在没有精力再打几年。
诏一下,朝廷的大军便和镇北的大军分成两面夹击北金,在镇北关外燃起战火,而且战火激烈,这一打打了一个多月。
北金本就掉入了大荣的陷阱中,并没有做好打持久战的准备,再加上大荣这边集结了二十万的兵力,北金却无法一下从四面调集来这么多兵力,因此只能一退再退。
冷雨霰本就不想打这一仗,无非是被群臣逼得,形势变成这般,对他们已经很不利了,柳云湘猜想北金会很快收兵。
等战事平定,她对秦飞时就彻底没用了,到时他定不会再留她性命。
听到这句,靖安侯果然望了过来,迟疑了一会儿,朝着她走来。
他年逾十,在北金关押了几年,身体已大不如前,而这几个月又一直在战场打仗,眼下又苍老消瘦了许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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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走到她跟前,沉眸瞅着她。
柳云湘将手中的桃花扔到地上,笑道:“无用的东西,他更喜欢踩在脚下,碾烂了,直至消失。”
“你到底想说什么?”靖安侯沉声问。
柳云湘抬头一笑,“我猜你已经知道秦飞时和魏长意私下有勾连了。”
靖安侯抿嘴,那次被柳云湘点了几句,等魏长意带领朝廷大军前来助阵的时候,他确实有多加留意,好几次他到秦飞时进了魏长意的帐篷,有一次被他到,他上前去问,秦飞时当即那脸就沉了下来。
他后来不禁想,秦飞时是从何时跟朝廷勾连上的,是他们被囚于北金的时候,还是更早……
“秦飞时和上官胥早就联系上了,比你想象的更早,他想拿下镇北三州的军权,严暮是绊脚石,而在严暮之前,侯爷你不同样也是绊脚石?”
靖安侯脸色一变,“你的意思……”
“呵,当时他就在你军中,得你信任,想要踢开你这块绊脚石,显然很容易。而有一件事,你大抵还不知道。”
“什么?”
“他和韩凛也是故交,而韩凛的人扮做娼妓勾上大爷,偷走了行军图,你可以细想一下,秦飞时在这中间做了什么,或许他才是那个布局者。”
靖安侯闻言,身子不由往后趔趄了两步,“你说是他……”
靖安侯低着头,呼吸加重,好一会儿他猛地抬起头,“你为何与我说这些?你和他不是一伙儿的?”
“当年我与谢子安拜堂的时候,你与我说过一句话,说若是谢子安欺负我,你会为我做主。我当时喊了你一声父亲,那时是真心的。你于秦飞时已经没有利用价值了,他很快会杀了你,当做我念及一些情分,提醒你一句吧。多了,我也帮不了你。”
说完,柳云湘让谨烟推着她离开了。
等回到院里,谨烟小声问:“姑娘,您为何与侯爷说那些啊?”
柳云湘眯眼,“这老东西奸猾的很,我要利用他给秦飞时制造一些麻烦。”
“为何给他制造麻烦?”
“寻机逃走。”
“阮凌羽给我写了一封信。”
柳云湘心下一动,“他在信上说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