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救过我。”

“但你其实也知道我救你只是想利用你。”

“我以为我们道不同，但不至于到这一步。”

“不够狠，怎么能活到最后。”

严暮点头，“我确实没有你狠。”

重明笑了，得意的笑，他站起身，自腰间拔出一把匕首，随手抵住柳云湘的脖子。

“她死或者你死，选一个吧。”

柳云湘一下明白重明的意图，脸色大变，“重明，你太卑鄙了！”

重明笑，“我是什么样的人，你或许不清楚，但严暮太清楚了。”他说着向严暮，“所以你知道我不是吓唬你，而是真的会动手。你身后是悬崖，想要我不杀她，那就跳下去。万丈深崖，保管摔的粉身碎骨，那些镇北的将士也不会找到你的尸骨。我随便编个谎，便能圆过去。”

“严暮，别听他的！”柳云湘冲着严暮大喊。

严暮着重明，轻嗤一声，“你也就这点伎俩？”

“当然，我也可以亲手杀了你，但你到底是我堂弟，我还真下不去手。我给你这个选择，你可以在你和柳云湘之间选择自己，如果这样，我反而会很欣慰，而如果你选择自己死，那也是你的选择，怪不得任何人，包括我。”

“疯子！虚伪的疯子！”柳云湘大骂。

“虚伪么，我不觉得，倒是挺有。”重明说笑着，手猛地握紧刀柄，刀口划破柳云湘的脖子，血立时流了下来，他手抹了一把，举起来给远处的严暮，“十、九、……”

严暮瞳孔一缩，再柳云湘，她哭着冲他摇头。重明数的很快，似乎真的只是玩一个游戏，甚至不在意这个游戏的结果是什么。

一条命在他手里，实在微不足道。

没有时间犹豫，严暮只能一步一步往悬崖边上退。

“云湘，好好活着！”

说完这句，严暮再深深了柳云湘一眼，飞身跳了下去。

“严暮！”柳云湘亲眼到严暮跳下去，情绪崩溃，悲痛的疾呼，可人已经消失了。

“一……”最后一个数数完，重明怔忪了片刻，继而叹了口气，“一个人怎么会为了另一个人舍弃自己的命，呵，真好笑。”

柳云湘不能信，也不敢信，她拖着不能动的双腿，艰难的往悬崖边上爬。

风更加猛烈了，雪丝如刀片一般往脸上割。不觉得疼，只是很冷，冷头骨血，冷得柳云湘浑身发抖。

许久，她才爬过去，俯身望去，白雾弥漫，根本不到底儿，只呼呼的冷风往上顶。

“严暮！”她哭着大喊，喊了好多声，没有回应。

这一刻，她突然很想随着他一起去，上一世守着一座坟几十年，这一世她熬不住了，便随着他去了吧。

“你儿子在我手里，你若是死了，我就把他扔进深山老林里喂野狼。”重明在她身后淡淡说道。

柳云湘身子一僵，钝钝的转过头，脸上已是滔天的恨意，“重明，终有一天，我会杀了你！我会将你碎尸万段！”

重明撇嘴一笑，“凭你吗？”

“凭我柳云湘！”

“好啊，我等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