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他长得像吗?
他几乎都快忘了那个儿子长得什么样,好像是挺可的。
眼珠黑漆漆的,皮肤很白,睡觉的时候很乖巧,抱着奶瓶不哭的时候也很乖巧。
他那个时候为什么没有这么觉得呢?
他的孩子早已失去了下落,二叔那边也没有消息。
他在接到警察的电话之前,有打过电话给他的二叔,人贩子逃窜到了西南,要找到人还是需要时间。
沈律言对之前自己在江稚面前说的每个字都记得很清楚,一字一句的反问,每个字都是带着凛凛的攻击性,明明自己也痛,却不在乎把她也割伤。
好像也要让她和自己弄得一样痛苦才肯罢休。
沈夫人目送他出了门,沈律言坐在车里却已经开不了车。
他打电话叫来了司机。
司机问了好几遍,沈律言才听见声音。
“先生,您要去哪儿?”
过了很久,沈律言才找到自己的声音,“市公安局。”
司机依言照做,朝着警局的方向开了过去。
路上倒没有堵车,很顺利就开到了警局门口。
傅清婉在接到警局的电话时就晕了过去,傅景初去医院安顿好了姐姐,才有时间往警局这边赶。
沈律言反而是最先到的那个人。
警官询问了他的身份之后,将用塑料袋装起来的手机递到他面前,“你先辨认一下,这个手机是不是江小姐的。”
沈律言指尖苍白,接过手机。
低眸认认真真的扫了几眼,仔仔细细的辨认。
他捏紧了手指,声音好像都不是自己的,这种平静反而更加人觉得可怖,像是惊涛骇浪下的平静,“是她的。”
粉白色的。
带着个兔耳朵。
很可。
她很喜欢。
很久都没有换过。
沈律言的手搭在桌面上,五指蜷缩,死死的攥着桌角,掌心被尖锐的这面割伤了,都是血,他好像都不知道痛了。
直到被人提醒,才发现自己流血了。
警察着他,“初步鉴定,车辆是撞上山头后快速燃烧了起来,然后翻滚下山。”
“现在只发现了死者的衣服、头发还有她的手机。”
“江小姐最后那通电话,和你说了什么?可否有过表示轻生的念头?”
沈律言耳边的声音非常刺耳。
每个字都在往他的脑海深处钻。
像电钻一样。
不顾他的死活,狠狠凿/进他的脑仁里。
他疼得说不出话来,天旋地转,生不如死。
被烈火炙烤五脏肺腑也不过如此。
他抬起发红的眼睛,对上警察的眼神,好半天都没能说出一个字。
他张了张嘴,只觉得喉咙里满满的都是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