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因为他是宁国的摄政王?
就因为自己的心里还有一簇尚未熄灭的火苗?
这便是关心则乱!
自己就是个秀才,能在这里安然的生活下去,教教那些孩子们,过一辈子粗茶淡饭却极为平安的日子,这本就是自己之前所求!
人,不能有太多的欲望!
因为欲望是永远都填不满的!
如此一想,诸葛不亮心里平静了,腰也渐渐直了,眼里也不再有丝毫的惶恐,就连步伐也稳定了。
李辰安在那处茅屋前站住。
他指了指那处茅屋,扭头向了诸葛不亮:“你认为一个读人就应该过这样的贫苦日子么?”
诸葛不亮一怔,大方的拱手一礼:
“相比于乡亲们,小民已过得心满意足。”
“相较于天下读人……小民以为,十年寒窗金榜题名者,自然是有资格将毕生所学卖于帝王家的!”
“至于价钱,则要所学的本事,也要对不对帝王的胃口。”
“他们当然不应该过这样的贫苦日子,摄政王废除举荐推行科考,当然也不会让那些读人过如此清苦的日子!”
李辰安咧嘴笑了起来。
“你这嘴还真像抹了油一样,不过你说的对!”
“有本事的读人,日子就不应该过得如此清苦。”
“走,喝一杯茶。”
诸葛不亮一怔,“这个,真没有!”
“我有!”
“……那多谢摄政王!”
二人落座。
有一黄狗从夜色中跑来。
它刚刚跑到这院子里,才发现院子里多了许多陌生人。
它呜呜两声就闭上了嘴。
倒不是诸葛不亮呵斥了它,而是它感觉到了两股杀气!
其一来自院子边的那棵梨树下!
那棵梨树下有一条驴一匹马和一条漆黑的狗!
那条漆黑的狗明明比它小了两圈,可那双漆黑的眼盯着它却让它夹紧了尾巴。
而另一个危险则来自于站在院子里的一个人!
大黄狗当然不认识王正浩轩。
但它却敏锐的感觉到那人向它的眼里……不是杀气,而是蠢蠢欲动想要将它擒获的表情!
大黄狗转身就跑!
这里,太危险!
李辰安自然没有注意这些。
他真让夏花取出了茶炉茶壶还有茶罐子。
纸鸢去打了一壶井水,李辰安点上了茶炉,当真煮上了一壶茶。
“你……今年多少岁?”
“回摄政王,在下已二十有五。”
“哦……成亲了没有?”
“原本前年应该成亲的,但前年瀛洲暴雪,不仅仅是许多的村子被那场暴雪给毁了,就算是一些镇子……比如我的家,就在瀛洲的富贵镇,整个富贵镇,在那场暴雪中倒塌了许多的房屋。”
“我家的房子也塌了,父亲母亲被塌的房梁砸死,那时候我没在家里,我在黄塘县。”
“我的未婚妻家里也一样……一家五口全死了。”
李辰安眉间一紧:“如此严重?”
诸葛不亮仰头,望月,一声叹息:“富贵镇至少还活下来了半数,真正惨的是那些乡村的百姓啊!”
他收回了视线向了李辰安:“乡村皆是茅屋,茅屋倒了倒是不容易砸死人,可没有避寒之处,却冻死了很多很多的人!”
“那是真正的饿殍遍野!”
诸葛不亮垂头,满脸萧索。
“宁国的百姓,这些年,太苦了!”
“活下来的这些人……也不容易!”
“这……何时是个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