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在宁国的广陵城里长大。
虽说那时候广陵城的人皆以为他是个傻子,但广陵城的李府,却是真正的香门第。
不管如何,香门第是有着极为严格的家风的。
尤其注重礼仪。
便很是中身份!
读人与种田的农夫,是两个截然不同的群体。
在读人的眼里,他们许会对农人心生怜悯,却不会有太多的同情。
因为读人的眼,的是仕途,是前程,是名利!
而农人……农人的地位低贱,对于读人而言,他们终其一生,几乎都不会与农人去打交道。
可偏偏这位摄政王却不一样。
他可是诗仙!
是真正有才华的人!
但此刻他穿着那一身青布衣裳,坐在那门槛上,脚上的那双布鞋已经湿透……他正在用一根竹篾刮着鞋上的泥!
对于这地方那股子难闻的臭味他似乎毫无觉察。
甚至他根本就没在乎那门槛本又矮又脏。
自己能如他一样如此随意的坐在那门槛上么?
扪心自问,秋楼觉得自己难以做到。
若不是为了了解这位摄政王,自己也是不愿意来这种地方的。
这就是自己不如他的地方!
这就是到群众中去,该有的去法!
秋楼的内心被深深的震撼,再向李辰安的时候,他的眼里满是钦佩。
宁国有他为帝何愁不兴!
若能追随他而行……许能建立一番丰功伟业!
就在秋楼如此想着的时候,王取了几张凳子放在了屋檐下。
李辰安刮干净了鞋上的泥,了,“随便坐吧……王大爷,来来来,坐这。”
王惴惴不安的坐在了李辰安的身边。
其余人却都没有去坐。
哪怕是吴沁,她明明很累,也没有去坐。
所有人就这么站在雨中,各自撑着伞,着门槛上那两个人。
这是一个难以描述的场面。
一个是位高权重的摄政王。
一个是种田的老农夫。
一个是才华横溢的诗仙。
一个是目不识丁的庄户老汉。
一个斯文秀气。
一个老脸沧桑。
本应该格格不入。
却偏偏让所有人觉得并不突兀。
“王大爷,你家这三十亩田,若不是大灾之年,一年的收成能有多少?”
“回李公子,我们这王家庄的田,皆是上田。”
“风调雨顺的年逢,一亩田能产稻谷在两百五十斤左右,我家三十亩田,能收成七千余斤。”
“哦……税收在几成?”
王觉得有些怪异,不过转念一想,这样的公子爷不知道这些事也很正常。
毕竟朝廷收的税和地方上私自增加的那些税又不一样。
官官相卫这个词他不知道,但道理他是明白的。
有些话,就不能乱说出去。
这公子呆会拍拍屁股可就走了,若是当地增加的那些苛捐杂税被他传入了州府或者道台老爷的耳朵里,再传到县令大人这里来……万一县太老爷问罪,自己可就吃不了兜着走!
“这个玩意儿颇为复杂,总之……一年下来,尚能果腹。”
“但要说节余……”
老汉又憨憨一笑摇了摇头,一声长叹:
“难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