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毕竟老臣的女儿是平亲王妃,再说,在所有大臣们的眼里,平亲王……他、他就是个武夫。”
“另外,薛昭仪,毕竟也是南楚的人。”
吴帝意味深长的一笑,抬手指了指夏莫愁:“你这老东西,一辈子做人圆滑这倒是没什么。但现在朕需要你给出一点建议你也给朕打马虎眼……”
他摆了摆手,“罢了,朕也知道这话你不太好说,那朕就自己说说朕的这三个儿子,你且听听。”
夏莫愁咧嘴一笑,拱手一礼:“老臣,洗耳恭听!”
吴帝徐徐起身,来到了窗前,望向了远处天边露出的一抹红霞。
他面容一肃,沉吟三息,说道:
“二皇子吴欢……这个孩子博学,当年还在京都的时候就有着文王的美誉。”
“若是论在文学上的造诣,其余两个皇子拍马也不及。”
“在治国的本事上嘛……”
吴帝一捋短须,“许有一番见解,但、但做事太过工于心计。”
“作为一国之帝王,他少了几分霸气。”
“老四……朕是很喜欢老四的,朕喜欢他的直率,也喜欢他的坦诚。”
“但在老四的心里,他更喜欢的是江湖,不然他此前尚在京都的时候也不至于搞出一个玄武堂来。”
“他倒是很果敢,只是……有勇无谋,在国家的大事上,他没有驾驭群臣的本事,也没有深谋远虑的眼光。”
“当然,如果有贤臣辅佐这也没多大的问题,可老四他啊……太年轻了一些,也太刚愎自用了一些。”
“他心里不太能够容人,这是为君者之大忌。”
“朕很担心朝中的那些老臣们最终落不了一个善终。”
吴帝转身,向了夏莫愁。
“在朕的心里,一直是亏欠于老大的。”
“就是因为他的母亲是南楚的人,他……他自幼在宫中虽说没有受到太多的欺负,但日子过得并不是太如意。”
“朕,其实一直是在眼里的。”
“令朕欣慰的是,老大并没有因此而心生怨念,他苦读兵,也跟着楚天极勤学武功……”
“朕知道他的努力为的是他的母亲,朕也知道,他的心里,其实藏着许多事。”
就在夏莫愁极为紧张的视线中,吴帝又走回了茶桌旁坐了下来。
“宇文峰正式登基为帝,大荒国这就算是正式成立了。”
“朕得到的密报是这大荒国和宇文峰的来历颇不简单,隐隐与大离后裔有关。”
“温煮雨这王蛋,朕骂他归骂他,但这王蛋的眼界和智慧,朕还是极为欣赏的。”
“在接下来的日子里,宇文峰恐怕不会再偏居一隅,他恐怕借着这建国称帝之势发起战争。”
“宁国首当其冲,按说朕应该坐山观虎斗,但……朕并不想那么做。”
夏莫愁这时问了一句:“皇上,这不是对咱们吴国更为有利的么?”
“不,荒人终究是野蛮人。”
“非我族类其心必异!”
“如果宁国真被宇文峰给灭了……当那些野蛮人的铁蹄踏破宁国之后,接下来吴越两国,皆不得安生。”
“吴国宁国越国三国之间,若有大事尚可坐下一谈,但和那些蛮子如何谈?”
“所以宁国不能灭,所以,吴国未来的国君,就一定要有远见卓识,就一定要有……”
吴帝的话尚未说完,洗剑楼上忽然传来了急促的脚步声。
二人抬眼向门前望去,便见洗剑楼楼主吴洗渺匆匆走了进来。
吴帝没有再说。
夏莫愁心里的那块石头已落了地。
吴洗渺来到了吴帝的面前,躬身一礼:
“皇上,李辰安……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