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霍西自嘲一笑:“张崇光,你到现在都不明白我们为什么走不下去!不喜欢了、过不下去,完全可以离婚可以分开的,可是你总是用最极端的方式告诉我,曾经的喜欢是那样地……不值得。”
张崇光想说什么,但是喉结滚动,却一个字也说不出口。
霍西笑意更淡:“就这样吧!张崇光,我们之间……结束了!”
她挂了电话。
张崇光独自坐在车里,他想抽根香烟,却发现烟盒里早就空了……手机再度响起,是秦秘的电话:“张总,会议马上开始了!”
“知道了!”
张崇光对着那边淡淡应了声,挂了手机,发动车子。
后面的两个月,张崇光的公司几经生死,每一次他都力挽狂澜。
其实这些年,他对权势也淡了。
或许他不想让霍西轻,觉得他是个无用的男人吧……又或许他是用工作来麻醉自己,这样就不会觉得别墅里空荡了。
霍西始终没有搬回来。
孩子们也没有搬回来,张崇光见孩子们大多是在校外的餐厅里,陪着吃顿饭,睿睿越来越沉默,绵绵越来越客气,连爸爸都很少叫了。
后来,张崇光的公司终于死里逃生。
他找过霍西几次,她都不肯见他,只让他在一周后的庭审上同意离婚。
张崇光冷声:“我不可能离婚的!”
他开始喝酒,平常很节制的人,应酬开始多了起来。
高级包厢里,充斥着各色美女,她们年轻的身体挨着他温柔地服侍他给他倒酒,又或者是往他的西装衣袋里塞香喷喷的小卡片,但是张崇光没有一点儿兴。
偶尔清早起来,他才想起自己有多久没有x生活了。
周五夜晚,他又喝醉了。
跌跌撞撞的,由着司机小刘扶着上车,闭着眼睛说:“回家!”
小刘正要发动车子。
车前站了个人吓他一跳,不由得骂道:“眼瞎了没见车啊,大马路那么宽你不会走啊!”
女人不肯走,小刘年轻气盛,骂骂咧咧地下车去处理。
张崇光拉了拉领带,睁开眼睛。
竟然是宋韵!
趁着小刘不备,宋韵扑了过来,她拉开车门哀声唤着:“张崇光,我找了你很多次,但是秦自己都不让我见你。”
下一秒她微微愣住。
车内的男人喝了酒,仍是俊美得让人着迷,但是他的表情好冷。
一点儿也不像是从前。
从前他也对她笑过,也曾经那样躺在她的腿上,拿着手机刷……那些温柔都是假的吗?
她不信!
张崇光没有她,他目视前方很冷淡地说:“宋小姐,只是一场逢场作戏罢了,我从来没有承诺过你什么!以后不要再来找我了!”
他心中是厌恶她的。
若没有她的愚蠢,霍西怎么会跟他离婚,他的婚姻也不会到那样的地步。
但他还是写了张支票给她。
他说:“那间公寓你住着,这一千万算是我给你的补偿。”
宋韵当然不肯分手,她含泪质问他:“我前途尽毁,张崇光你就用一千万打发我?”
“不然呢?”
“你这样的女人,也就值这个价。”
张崇光语气不带一丝感情,“聪明的话,就不要再在我面前出现了。”
宋韵颤着指尖,接过那一千万。
她觉得屈辱,她要的远远不止一千万……下一秒她将支票撕得粉碎,她倔强地着他,“我知道你不起我,我说这些话你也会觉得可笑,可是我是真的很喜欢你,想跟你在一起。”
宋韵说完,头也不回地离开。
张崇光着她的背影,若有所思。
小刘重上了车,上司的绯闻他也听说过,不由得道:“这种女人的话听不得的,要是张总您是我这身份,她早就攀的高枝去了,哪里还在这里哭哭啼啼的!”
张崇光靠在椅背上,轻轻闭眼。
他心里清楚,他跟霍西之间,最大的问题是他而不是宋韵。
是他给了宋韵机会。
……
张崇光回到别墅。
佣人要给他煮醒酒茶,他挥挥手表示不用了,但是躺在床上时他又觉得胃灼痛得受不了,他便拉开床头柜想从里面摸药。
他记得霍西把药都放这儿的。
但是他摸了半天,却只摸到一个小小的圆圆的东西,还滑滑的……是什么?
张崇光坐起来,打开抽屉取出来。
是个小琉璃球,差不多一个高尔夫球般大小,五彩斑澜十分好。
正中间是一片枫叶。
张崇光目光凝住,因为那种枫叶是加拿大特有的,在霍宅就有一棵,那是他跟霍西在儿时种下的。
他的心忽然颤抖起来。
他急切地翻过来,只见在底座上刻了字——
这是霍西送他的周年庆礼物。
原来,那时她也想挽回他们的婚姻,可是她没有来得及说出口,她的礼物也没有送出去。
他记得那晚,他故意请了宋韵,故意让宋韵出现在霍西面前刺激她……他让一个在酒后不小心拥吻的女人出现在妻子面前。
那晚,他还强迫了霍西,他故意把她弄疼。
霍西在他身下疼痛时,在想什么?
她是不是在想,这么多年的喜欢都是错付,她是不是在想……一个这么不堪的男人不值得她再费心思挽回了。
张崇光蓦地伸出一手,挡住眼睛。
胃更是疼痛难忍。
他的额头冒出汗来,但他却不想吃药,因为他知道……他失去了比身体更重要的东西。
张崇光疯狂地打霍西的电话。
但仍是打不通,她的电话,他永远打不通了……
张崇光忍着胃痛,赶到了霍宅,佣人说大小姐出差了……可能下周才能回来!
夜深,张崇光站在夜色里。
他站在那棵枫树下,手里拿着那颗琉璃,夜风吹过……他似乎听见了小时候霍西的声音。
【张崇光,你快过来!】
【这棵树这么小,不能浇这么多水的。】
【好啦!那我们要一起陪着小树长大!张崇光,过来拉勾勾啊……】
……
淡淡月光,映着他面上的水光,是他哭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