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哥带我到了一处红砖房前,他推开铁皮门说:“这里很安全,今晚你就住这里,我还有要紧事儿回市区,阿杰留下陪你。”
“王哥,你说的人呢?”
“人过来要时间,他说了见你就一定见你,耐心等着就是。”
随后王哥开着出租车掉头走了,只留下了我和这个叫阿杰的风衣男。
平房里什么都没有,空空荡荡,只有两把破凳子。
入夜了,又是寒冬腊月,屋里有些冷,于是我提议去房后捡干柴烧火,起码有个光亮不是。
他同意了,不久我们便生起了火。
“你和王哥差不多平辈,我叫你杰哥行吧?”
他点头,背靠着砖墙闭目养神。
我脱了带血衣裳,想让他帮我眼后背刀伤是否严重。
他睁眼扫了扫便说:“不用缝针,死不了人。”
我点头,烤着道:“王哥是让你陪着我还是监视我?我又不跑。”
说罢我递过去一根烟,他伸手接了。
他接烟时我观察到一处细节。
我小心问:“你那棒球棍还在身上吧?”
他站起来张开双手转了一圈,又抖了抖裤子道:“我身上哪里有棍子?”
我指了指他穿的风衣说:“以前我在精神病院待过一段时间,在那里我认识一个老人也会这手移花接木,如果没猜错,应该在后背吧。”
对方一听这话笑了。
“可以啊年轻人,这份眼力一,般人猜不到。”
说罢他脱下风衣,我一乐了。
没猜错,怪不得他接我烟时姿势稍显怪异。
只见那根一米多长的棒球棍稳稳“粘”在了他后背上。
其实就是靠肩胛骨和背部肌肉“夹”住了棍子的前端。
只要肌肉一放松就会顺势滑落下来,所以他之前反手一掏能掏根棒球棍出来,像凭空变戏法似的。
说起来不难,做起来很难,重要的是背部肌肉一定要够强。他着不壮,几乎和我一样瘦,但衣服轮廓下的肌肉线条很显眼。
我讲过,以前有些“神偷”都会这招,穿身长袍,左手摸住东西,一动不动,顺着袖口能把东西转移到右手上,不论怎么搜身,找不到东西的,因为东西位置一直在快速变化,你摸到胸口,东西转移到了后背,让转过身来摸后背,又转移到了腋下,这就是移花接木,在往上高一级就是移形换影,把偷来的东西瞬间转移到周围人身上。
“杰哥,你能不能给我讲一下以前你们狼帮的事儿?我听江湖传言,候百万被抄家枪毙后其实还藏了很多钱在某个地方。”
他单手夹着烟,想了想说:“那二十年前的事儿了,当时抄家才抄了百万,剩下的藏在别的地方,大概还有几千万港币现金吧,主要小黄鱼多,五吨。”
“五吨!!金条??”
“嗯,是啊,还有几个货架青铜器,古董玛瑙玉器什么的,我不懂那些,具体数量也不知道。”
他弹了弹烟灰:“候小子上位的时候比田三久还要年轻一岁,他靠的什么?不就是钱,花钱买条阳光大路出来。”
“杰哥,你还认识田三久?”
他微笑道:“认识,以前喝过好几次酒,他组织能力强,所以他那时候就已经是老大了,而我那时候还是个打手仔。”
我一拍大腿,激动道:“这不巧了!那咱们就是一家人!”
他眼神怪异着我道:“我他娘的连你叫什么都不知道?怎么就成一家人了?”
“我和田三久是拜把子的!过命交情!他是我大哥!你又是他朋!那咱两不就是一家人嘛!”
“大哥!在抽根儿!”
他摆手拒绝,突然叹气:“哎好多年不见,他彻底混起来了,阶级不同了,现在见了面,人家都一定肯赏脸和我喝一杯。”
“那不能!田哥不是那种人!我了解他!他最重的就是朋!”
“你叫什么?”
“项云峰。”
“真名就叫这个?”
我点头。
他着火光,神色平静问我:“你是否还有牵挂的人?如果今晚你死在这里,没人能找到你,那你会不会感到遗憾?”
掰折干柴刚准备扔火里,一听这话,我脸色微变。
扔了柴火,我低下头小声道:“有遗憾,但是不想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