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我说说当日的情形,我大哥为何会跟汪荣起冲突?”温锦问。
花魁飞快的瞟了她一眼,抱着膝盖蹲在那儿,“奴家不知道……当时太乱了,奴家被人争夺推搡……”
“被谁争夺?”温锦问。
“被……那些男人。”花魁喘息道。
温锦似笑非笑地着她,“怎么这么紧张呢?我听说,我大哥当时是为了免于你被人羞辱,才和汪荣冲突。你何须怕我呢?”
花魁低着头道:“王妃是尊者,不怒自威。”
“府尹刚才来找你做什么?”温锦只是猜测,府尹是来见花魁,毕竟女牢里的犯人不止花魁一个。
但她刚一试探,花魁立刻抖了一下,更显紧张。
“府尹大人也是询问那日之事。”
“我记得,府尹的儿子庞满,当时也在场?”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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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魁点点头,声音很小。
“庞满挑唆拱火,酿成祸事,府尹让你遮掩此事,不殃及庞满?”温锦推测。
花魁惊愕抬头,飞快瞟了她一眼,又赶忙低下头去。
“奴家不知王妃说什么……府尹只是例行公事地询问……”
“你知道我哥为什么要维护你吗?”温锦忽而问道。
花魁微微一愣。
“并不是因为你漂亮。而是因为尊重,也因为感同身受。
“他尊重你,虽然卖身为妓,但被羞辱时,你一定捍卫过自己。他到的是,你不愿自甘堕落的挣扎。
“而他也曾经因为双腿残疾,被人羞辱,被人嘲讽,跌入泥潭……所以他对你的处境感同身受。”
花魁愣愣着温锦,听着她温和而笃定的声音……她眼眶微微湿润。
“你会为了维护羞辱你的人,去伤害一个想帮助你的人吗?
“为虎作伥的结果是什么?是如果再发生这种事情,不会有人挺身而出。
“因为那个弱者,她自甘堕落,甚至帮助欺辱她的人,她不为自己争取,甘愿落入那样的境地。”
温锦说完,缓缓起身。
她正要离开,花魁忽然伸手拽住她的衣摆。
“是庞满……”花魁颤抖着声音说。
温锦蹲下身来,“你说什么?”
“庞满做宴,花重金请我……我是百花楼的头牌,出来一趟很贵。他给的价钱远远超过府尹的俸禄。
“庞满让我讨好汪荣,并且让我……让我想方设法引酒桌上的男人为我争风吃醋。
“所以奴家猜测,冲突就是庞满想要的。只是没想到温大人是为了……免于奴家被羞辱。
“温大人很和善,也照顾了满桌人的情绪,说让奴家在一旁抚琴,又雅致又不扫兴……汪荣已经想答应了。可……
“可庞满说男人行,怎么能光用耳朵?得身体力行才是真的行……还说温大人不行,说汪荣一定行……
“好多人跟着起哄,汪荣冲动又喝酒了酒,就……”
花魁转过脸来,给温锦她脸上的伤,以及被撕裂的嘴角……
温锦眼睛微眯……
庞满,她已经不是第一次听到这个名字了。
花魁忽然翻身跪好,认认真真地向温锦磕头。
温锦原以为,她想求自己保她性命。
“如果此生无缘再见温大人,还请王妃替奴家谢谢温大人。
“奴家本是身家清白的官宦家小姐,虽说家父不是什么大官,也衣食无忧。
“但自打沦落到青楼……尽了人间冷暖,这颗心,也早就冰封冻死了。
“但温大人奴家的眼神……跟那些客人都不一样。既不是垂涎,也不是怜悯……您说的对,是尊重。从温大人的眼神里,奴家仿佛到,自己还是官家小姐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