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心殿里静得可怕，众人只能听见顾墨寒沉重的喘息，和他急促的心跳声。

顾墨寒狭长的凤眸很是阴沉冷邃，就这么紧紧地盯着云雨柔，快要窜出火来。

“云雨柔，你让朕放过你，那么又有谁来放过朕？！”

想到以前他因为云雨柔的误导，对南晚烟做出的种种责罚，还有不信任，他肠子都悔青了，心里好像闷了一口血，怎么都吐不出来。

恶语伤人月寒，他曾经对南晚烟的恶语相向，让他觉得初夏的今日，也如临寒渊。

南晚烟的眉头蹙起，都忍不住向顾墨寒，见他的脸色苍白如雪，却没有多说什么。

她是不会同情顾墨寒的，云雨柔的嚣张猖狂，一半的原因来源于他的纵容和宠。

虽然这份纵容和宠，他原意是想报答救命恩人的。

云雨柔被他的怒火吓得狠狠颤抖了一下，有些发愣地着顾墨寒，“皇上……”

顾墨寒漆黑的瞳眸盯着她，“云雨柔，你到了现在，竟然还想拿这些无谓的感情来牵绊住朕的脚步，朕已经受够了！”

“朕就是因为相信了你的片面之词，才一错再错导致大错特错！”

“更是因为你撒的弥天大谎，导致朕跟心之人错过，错付了十年，整整十年，你知道朕如今有多么后悔吗？！”

别人后悔了，尚且有机会弥补，他后悔了，晚烟不会给他机会偿还！

她已经不要他了！她恨他！

那他怎么办，他能怎么办！上苍为什么要这么玩弄他？！

早个几年知道真相，他也绝不会像现在这样，痛不欲生！

整个大殿鸦雀无声，云雨柔都慌得不敢出声了。

顾墨寒的情绪激动，双目都变得通红，现在的他，没人能够阻拦，也没人敢去阻拦。

他眼神阴鸷可怖，周身散发出来的气势更是让人胆寒。

下一秒，他便突然抽出沈予的佩剑，猛地丢在云雨柔的面前。

“既然你说朕还欠你一条命，那今日，朕便还给你，就当是那一次，你替朕挡下一剑的偿还！”

话落，众人都愣在了原地，沈予的脸色大变，“皇上！不可！”

南晚烟的瞳眸也骤然一缩，绞紧了眉头。

封央闻言，别有深意地挑眉了顾墨寒一眼，似是没料到他会如此果决。

这个时候，倒确实有了一国之君该有的杀伐果决和雷厉风行。

云雨柔更是不可思议地着，摇头推开了那把长剑，“不，不是这样的，皇上，我——”

“住口！”顾墨寒一声高喝，吓得云雨柔根本不敢再开口。

男人斜长的剑眉此刻压得很沉，那双墨瞳里，翻滚着汹涌的黑色浪潮。

他缓缓开口，幽冷的语气震慑人心，“朕没说要放过你，朕对你好了十年，放纵宠，朕会为自己的错误付出代价。”

“还你一命，是为了我们之间的恩怨相抵！朕绝不欠你一分一毫，你休想再拿恩情说事！”

“而你——你要为伤害晚烟十年，伤害朕的闺女，连同高管家差点害死沈予，还有欺君之罪！”

“立即凌！迟！处！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