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士兵围在火堆边聊着天,说着无关紧要的闲话。
他们的眼睛都亮亮的,如今的秦州没了外敌的侵扰,又有水渠引雪山之水灌溉田地,往后的生活就有了盼头。
他们在没当兵之前,都是寻常百姓家里的孩子,知道这些都是意味着以后会有更好的生活。
沐云修喝了一口热乎乎的米汤,抱着碗看着星空。
田地里人多,四下里其实并不算静,他的心里是前所有未有的安宁。
阮思追笑着问他:“喜欢秦州?”
沐云修笑了笑:“秦州地处大燕的最西北面,地理位置极差,环境恶劣,土地贫瘠,穷得叮当响。”
“单说这些的话,这里绝对不招人喜欢。”
“可是在这里,可以纵马飞驰,跨越雪山,横穿草原。”
“还可以引吭高歌,笑对天下,风是粗犷的,也是自由的。”
“人是刚烈的,也是淳朴的,到了这里后,似乎所有的爱恨情仇都变得格外的简单。”
阮思追也笑:“我当年从京城到秦州后,和你的想法差不多。”
“繁华的温柔乡里会消磨人的意志,卑劣阴毒的繁复算计,会让人迷失本心。”
“秦州这片土地上,其实之前不但穷,还不缺算计。”
“王爷到了这里之后,大刀阔斧的改革,所有的一切就变了样。”
“所以我觉得不是秦州很好,而是王爷很好。”
沐云修和阮思追熟了之后,知道他是宁孤舟的狂热追随者。
他知道阮思追的过往:
鲜衣怒马的状元郎为了宁孤舟抛下京中的高官厚禄,只身来到秦州做宁孤舟的马前卒。
阮思追是在那场宫变之前就来的秦州,为宁孤舟来秦州梳理好秦州的政务,打理好这里的俗务。
沐云修不知道阮思追当年没来秦州会如何,但是他知道到了秦州之后的阮思追至少灵魂是开心的。
他拿着手里的汤碗碰了一下阮思追手里的碗:“敬过往,敬明天。”
阮思追听到这话笑了起来:“敬过往,敬明天!”
他之前听沐云修说只在棠妙心身边呆上三年,他是不信的。
他虽然没有从沐云修的眼里看到野心,却从他的眼里看到了热烈。
这份热烈阮思追也曾从自己的眼里看到过。
那边莫离让桑砚在给他捏胳膊。
桑砚一边捏一边抱怨:“你再这样,我就去殿下那里告状了哈!”
“前几日又不是我要修理你,那都是殿下的安排!你自己犯了错,就得接受惩罚啊!”
“再说了,前段时间我也没把你怎么样,只是拉着你打了几架而已。”
这一次棠妙心罚莫离的时候,书秀来找过一次桑砚。
书秀的话很简单:“莫离这一次是有错,但是殿下只罚了他十天不能动武。”
“这十天内你固然是可以随便欺负莫离,但是十天之后了?你到时候还能再欺负他吗?”
桑砚当时就怂了,因为莫离这个二愣子打人确实挺疼的。
只是桑砚又觉得莫离落在他手里的机会难得,他要是不动一下手,简直就是浪费了这个千载难逢的好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