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夜矗立在这破碎的世界中。

头顶的灭世神剑随时都会落下，让他粉身碎骨。

他一动不动，低着头面色苍白，嘴唇嗫嚅，瞳仁狂颤。

绝望、无助、彷徨、惊惧……一切的负面情绪，开始将他笼罩。

而在命数抛出这句话后，这些负面情绪直接到达了巅峰。

“你若屈服，你，可以活命，怎样？屈服吗？”

命数的声音再度飘落而来。

不带半点感情。

白夜沉默了。

也不知过了多久，才缓缓出声，声如蚊呐。

“历届的挑战者，有屈服的吗？”

“自然是有，他们都活得很好，我是命数，我可安排一切。”

“那像潜龙这样，纵然失败，依旧不屈而战的，还有吗？”

白夜突然抬头询问。

命数沉默了片刻，淡淡说道：“你继承了它的意志，等待你的，就是灰飞烟灭，永世无法轮回。”

“不重要了。”

白夜紧握着鸿兵神剑，沙哑道：“若这一生，被他人所操纵，那活着又有何意义？生灵的存在是自由的，是自我的，而不是你沙盘上的一枚棋子，不是你的提线木偶……”

话音一落，白夜周身的气势突然暴涨，一股不屈的意志从他身上散发出来，直冲云霄。他手中的鸿兵神剑也仿佛感受到了主人的决心，剑身闪烁着耀眼的光芒，剑意凌厉无匹。

“你们这些挑战者的话术，大同小异，追寻着那缥缈而不存在的自由，找寻那根本就不存在的意义，可悲，可怜，如此，也罢，你不会是最后一个挑战者，你也只是平庸的那一个而已。”

命数淡淡说道，随后四周的梵音开始急剧收缩，朝白夜靠来，准备将其抹杀。

白夜自是不准备坐以待毙，手持鸿兵，打算做最后的战斗。

但在这时，一个声音突然传来。

“白夜，不能放弃！”

白夜猛然一颤，急忙四望。

“通神者？”

可四周根本没有通神者的身影……

“它摧毁了我们的肉身，你不见我们，我们只剩下一缕神识，一缕残魂！”

通神者的声音再度飘来。

一缕神识？

一缕残魂？

如当初的潜龙那般吗？

“白夜，不要放弃，命数已现，现在，就是颠覆它的最好时机！战上去，战上九霄！踏凌九天！告诉它这诸天万界生灵的意志，究竟是怎样的！”

说完，四面方出现数之不尽的灵光。

这些灵光迅速朝白夜靠拢，一点点的分解了那些压缩过来的梵音。

白夜瞪大眼睛，望着那些个灵光。

他到了无数个熟悉的面孔，也到了传闻中的存在，甚至，他还到了曾经的挑战者们……

“洪一鸣、狐幽冥、明骁、樱璃月……通神者……”

白夜呢喃着，眼中流露出深深的震撼。

他们的肉身虽然被毁，可他们却以一缕神识、一缕残魂的形式出现在他面前，为他助力。

“我们虽败，但意志不灭。白夜，你是挑战者，我们也是挑战者，现在，去完成我们未竟的事业吧！”

不知是谁的声音在空中回荡，充满了坚定和期待。

梵音爆碎，灵光们纷纷汇聚于一起，搭建了一座通往九天之上的台阶。

白夜瞳仁狂颤，望着那由灵体所构筑的台阶，握着鸿兵神剑的手越来越紧。

他不再迟疑，迈步而跃，踩在台阶上，朝那九天之上的命数走去。

台阶绽放着洁白的光芒，仿佛要撕裂这黑暗的夜空。

命数似乎也被这股力量所震撼，那九天之上的瞳孔陡然睁大了许多。

但很快它平复下来，充斥着无尽杀伐之意的声音落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