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小孩子想糊弄大人,是绝对不可能的。
没多久,贺雨柔就发现她个小伙伴之间“狼狈为奸”,于是胖揍了她一顿。
贺雨柔还是舍不得打她的,就是用鸡毛掸子打掌心。
“后来我妈可能也发现我确实不是学钢琴的那块料,再加上她工作忙,就不再逼我了。”再后来家里条件变好,换了更大房子,但却再也没有像小时候那么快乐了。
宋天骏眼神柔和了几分,“那么讨厌练琴,就没有想办法将钢琴弄坏吗,这样也就不用练习,不用挨打。”
乔若星笑了笑,“我不敢。你可能不理解,那时候我们家条件只能算中等,比上不足比下有余,那架钢琴近十万,二十年前的十万,那真的是相当贵了,我妈本来可以买车的,但是她把钱花在了我身上,还为此和我——乔旭升大吵了一架,我宁愿挨打,也不敢弄坏钢琴,那是她的血汗,是我自己不争气。”
就因为这个,当年艺考的时候,贺雨柔一开始是非常反对的,就是因为她太了解自己的女儿,怕她头脑发热,兴没了就不好好学。
她文化课能考那么高,也是因为跟贺雨柔“威胁”她,如果文化课进不了年级前二十,就算艺考拿了第一,也不会让她去念。
当时成绩出来后,她还去贺雨柔面前嘚瑟,后来大一些,才明白,贺雨柔为她的考虑,总是充满着前瞻性。
文化课好,即便学不了表演,也能上一所好大学,她没有扑灭她的梦想,而是在她通往梦想的路上,又往上推了她一把。
只有来之不易,才会视若珍宝。
宋天骏嗓子梗了梗。
十万的钢琴,别说在二十年前,就算在三十年前对宋家也不算什么。
宋家玉小时候练字用的宣纸,一个月花费就要上万,她不想练字便打翻水杯,家里明知道她是故意,但都纵容着,宋家男人的观念里,女孩子就是要被宠着的。
可乔若星宁愿挨打都不敢弄坏钢琴,这个认知让宋天骏心里特别不是滋味,她本就应该在所有人的宠中长大,不必受那么多苦。
乔若星见宋天骏脸色不大好,以为自己说了太多私事,惹对方烦,于是轻咳一声道,“宋总,这个肉松饼不错,要不要尝尝?”
宋天骏回过神,拿起盘子接了过来,随后又道,“你别老宋总宋总的叫,有些生分,你和家玉差不多大,你要是不介意,以后可以喊我一声哥。”
乔若星……
宋天骏的大腿,她可不敢抱。
这世上没有无缘无故的好,乔若星觉得,还是跟老板保持一定距离比较好。
可是又不能拒绝得太明显,这可是她老板,万一得罪了,也影响自己工作。
于是她折中了一下,道,“我公司有人喊你天哥,那我也喊你天哥吧。”
宋天骏虽不情愿,但时机未到,也只能应下,“随你开心。”
乔若星又给他夹了一块鱼子酱寿司,“天哥,你尝尝这个。”
结果寿司还没放到宋天骏的托盘里,就被人在胳膊上撞了一下,寿司从食物夹上滑脱,滚落在了地上。
“抱歉,没见。”
旁边传来一道女声,虽是抱歉,语气却透着股高高在上,让人极不舒服。
乔若星瞥了一眼,居然是莫莉。
想到上回个陆驰夫妇的饭局上,她装醉扑到宋天骏怀里的样子,乔若星有点怀疑刚刚这一撞是故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