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听马撼山又道:“你们,这里有可以烧热水的地方,都要利用起来,让大家知道哪里可以打热水。群众中不乏老人和孩子,一直喝生冷的矿泉水恐怕不行。”马撼山是在按照老百姓的所愿所想思考问题。下面的人回答道:“马记,我们已经设了个热水点,只有老人的家庭,我们会安排志愿者送热水。”马撼山终于放心了:“这样好!”
“这不是马记吗?”忽然有人认出了马撼山,大声一呼。大家都围了上来。“马记好!马记好!”“没有马记,我们现在可能就没命了!”“马记啊,听说,你是冒着被摘掉乌纱帽的危险,也要保障我们老百姓的安全啊!”“是啊,听说上面的地震局都没有预测到这次地震,但是您却知道啊!”
听说是马撼山来了,从帐篷中不断有人涌出来,将马撼山、刘士森、何良、萧峥和郝琪等人都围在了当中。“马记,你虽然不是本地的官,可你比本地的官对我们老百姓还关心啊!”“马记,你是真正的父母官啊!”众人对马撼山都抱有一种再生父母的感恩。
马撼山大声道:“各位父老乡亲,今天,我向大家介绍几个人。这位刘司长是从华京来的、还有这几位,萧部长、何记、郝记是从宁甘来的,是他们从专家那里得到了消息,说最近我们这里要发生余震,我相信他们,才动员大家疏散。要不是他们,我们川县会受更大的灾,你们其实不用谢我,要谢他们。”
“谢谢华京的领导!”“谢谢宁甘的领导!”人群中有人喊起来。“谢谢……谢谢……”感谢之声不绝于耳!萧峥、刘士森、何良和郝琪等人都感慨不已,他们都是长期担任领导干部的,除了萧峥在县里也具有同样的威望,得到过相似的拥戴之外,其他人对这样的场面还是陌生的。大家虽然都说为人民服务,但真正因为为百姓做了事,得到百姓发自内心的感谢的时候,这种价值感和其他的事情还是不能相提并论的!
“今天大家都要艰苦一下了,在体育馆里坚持一个晚上。”马撼山用扩音器道,“后续,我们要建设一个防震能力极强的城镇,到时候让大家都搬过去住。”体育场上响起了掌声。
马撼山等人离开了体育场,回到了车上,又向着其他避难点行驶而去。
萧峥上了车,打开手机,检查了下电话和短信。他是西海头的组织部长和宝源县委记,虽然这会儿在蜀中,还是会挂心宁甘。无论是西海头组织部、还是宝源县都没有电话和短信,但他却到方娅给自己发的一条信息,说他们正要下矿。一时间,已经过去了好几个小时。
这期间余震发生,川县这边震感强烈,全县上下都忙了起来。直到刚才,从各方面收到的消息,川县受灾情况并不严重,这是最大的好消息。这会儿放松下来,萧峥才检查了手机,到了方娅的短信。萧峥心里震惊,叶省长、方娅他们真的下矿井了吗?今天的余震可是在5级以上!要是下矿井,情况不堪设想!
刘士森正在另外一辆车上,萧峥忙给刘士森打电话:“刘司长,余震之前,方部长和我们江中省的叶省长等人,下了一个矿井。”刘士森那头沉默了。
余震已经平息,可在矿井的深处,一个狭窄的空隙中,叶丰年的双手已经鲜血淋淋,疼得直打哆嗦,可漆黑之中,连血都不见,他也没有将身边的泥石挖开多少。
叶丰年是轻伤,可周身都被泥石堵住,他怎么努力都不见效果,现在除了疼,还有饿。也许自己就要被这样困死在这里?饿死,或者痛死?想到这一层,绝望如浪潮一样击打着叶丰年脆弱的神经,他哭了:“……难道,我叶丰年就要这样死在这里?……当初,我为什么就不肯听方娅的劝啊……真是天作孽犹可恕,自作孽不可活,呜……”
“叶省长,你别哭了,天下没有后悔药,省点力,等人来救我们吧……”这声音分明就是方娅。
仿佛是绝望的黑夜里照进了一丝光线。
“方娅?是你?”叶丰年哽咽的声音里带了七分惊喜,“你没事吧?”
“叶省长,我还没死,也被困住了。”方娅在几米远的一个地方,她也在矿道坍塌中,找到了一个安全三角,目前只是被困住,并没有生命危险。
“方娅,你说,我们能获救吗?这种情况下,被救的几率应该是很小了。我家里还有老母亲啊,我当初真不该不听你的建议啊……”想起了母亲,想起家人,想起一生中为了进步付出的努力,想起那些开心的或者不开心的事,叶省长又忍不住呜咽出声。
方娅道:“叶省长,别忘了你是省长,这种时候我可以哭,你却不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