睿王府内同样如此,入夜后更显冷清。
遇安低头蹑脚地从外面进到房,对垂眸立在墙边的睿王轻声禀道:“殿下,罗先生来了。”
李睿听了,眼皮抬了抬,冷冷笑道:“他终于舍得现身了。”
自从他禁足后,不止那些大官要员们不敢与他来往,连他最信任的罗先生,都很少露面了。
人走茶凉,不过如此。
“让他进来。”
“是!”
遇安退下,很快领了罗衡进来。
罗衡一进门,上下打量了一番李睿,叹息道:“殿下又清减了,殿下可得保重身体,以谋将来啊。”
李睿身形未动,勾唇冷笑:“先生觉得本王还有将来?”
罗衡闻言,郑重劝道:“大局未定,殿下怎可自断士气?老夫都没放弃,殿下更不可自暴自弃。”
他又道:“这段日子,老夫丝毫不敢懈怠,一直在为殿下寻求解困之法,同时也打探到一些消息,殿下可愿再听听?”
闻言,李睿眸光微转,终是转过身来,向面前之人。
“说。”
罗衡道:“翊王带回来的那个寡妇的身份,老夫已派人查实,一如先前我们所料,确实不简单。”
李睿:“她是何身份?”
罗衡反问他:“殿下可还记得十年前前盐铁转使邓高一案?”
李睿眸中精光一闪,“难道,她是邓氏后人?”
“正是,她是邓高的嫡孙女,当年邓家女眷被充官妓时,因她私自逃脱,皇上震怒之下,额外判了她死刑。”
“而她已故的先夫,就是当年助她出逃的邓家家仆。”
李睿神情大震,等回过神来,脸上却是露出久违的笑意来,对罗衡赞叹道:“先生真是行动迅捷,这么快就查清楚了她的底细。如此,翊王收留罪臣余孽,还欺君罔上,这一回,他还要怎么为自己开脱?”
说罢,他已是激动不已,快步走到桌前,取蘸墨,准备上奏晋帝。
“我要即刻面见父皇!”
罗衡却拦下他,“殿下稍安勿躁,请容老夫多言两句。”
李睿对他的态度再次恭敬起来,放下恭敬道:“先生请说。”
罗衡道:“这个妇人已自请与翊王了断关系自立门户,就算殿下此时去状告翊王,他可以推说对邓氏的身世毫不知情,殿下此举非但伤不到他,还会打草惊蛇。”
李睿一想,确实是这个道理。
“那眼下,要如何利用这个妇人再做文章?”
罗衡捻着山羊胡沉声道:“这个妇人的身份,我们可以暂做不提,留以后用。但昨日老夫去镇国公府赴宴,却听到了一个意外的消息。”
李睿眸光一亮,已是急不可待。
罗衡道:“殿下可还记得,我先前同你说过,最先发现铁矿图的,是陆二姑娘。”
“而昨日在镇国公府,我亲耳听到那邓氏说,早在一年前,她就与陆二姑娘相识了。”
李睿恍悟过来:“先生的意思,那铁矿图的消息,是陆晚从邓氏那里获悉的?”
罗衡点头,又摇了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