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这一辈子都在为向家操劳着,也该有点自己的时间了。”
“我或许还会回来,或许也不会了。”
“——永远你的福伯。”
拿到阿福这封信的一刻,向冬晴保持着冷静,甚至嘴角还带起一丝微笑来,她做足了面对一切的心理准备。
但在放下信的那一刻,她的泪水奔涌而出,心如刀绞。
“福伯……就连你也离开我了吗?我在这个世界上,再也没有亲人了吗?”
她觉得自己无论在这之后遇到什么事情都能够淡定以对,但她显然错了,她无法做到淡定,她甚至开始崩溃。
“为什么,为什么就连你也要离开我?!”
向冬晴觉得自己身体里的最后一丝力气,都被抽走了。
齐等闲来到向家的时候,却是扑了个空,并没有到向冬晴。
“莫非是还在公司里工作?”齐等闲心里疑惑,拨通了一个号码。
这个电话是向冬晴的保镖的,这个保镖,是齐等闲给她安排的,属于自己人,而且不会出卖他,所以他很放心。
“她一个人?这不是胡闹吗?”
齐等闲从保镖这里得到信息之后,不由皱着眉头,有些不爽地喃喃道。
向冬晴一个人开着跑车就出去了,不许任何人跟着她。
齐等闲想了想,想到了一个向冬晴最有可能去的地方。
虽然这已经是深夜了,而且,她只是一个柔弱的女人。
但她一定在那里。
向冬晴的确如齐等闲所想一样来到了她父母的墓碑前,她没有喝酒,没有放声痛哭,就这样安安静静地坐在墓碑前。
她已经坐了好几个小时了。
她的双腿甚至都有些麻木。
她的身体也开始发冷,甚至让深夜里的寒风给吹得有点瑟瑟发抖。
但她的眼神依旧空洞,仿佛失去了任何求生欲的人,好像遭遇了海难之后,躺在竹筏上随波漂流,不知道下一站该去哪里那般迷茫。
直到她感觉到有一件带着体温和熟悉的味道的衣服笼罩在了自己的身上,她才觉得暖和了一些。
人对味道的记忆,是最深刻的。
向冬晴麻木的脸上终于有了悲伤的神情,她狠狠抹了抹自己的眼泪,说道:“你说,福伯为什么要离开我?”
“他或许只是累了,想过一下自己的生活。每个人,都应该为自己活上几天,不是吗?”温柔的声音从耳旁传来。
向冬晴泪如雨下,问道:“他走了,我还有什么?我做再大的生意,赚再多的钱,又给谁,又让谁来跟我庆祝?”
“我想喝酒时,谁来跟我干杯?”
凄凉的月光落在她的面容上。
有三分化作了流水般的清冷。
另有七分,则化作了深深深深深入骨的孤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