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现在,他怒气冲冲而来,却诚惶诚恐地在向一个少年见礼!并且一副惊恐不安的姿态!
跪在地上的蔺空也懵了,瞪大眼睛。
便是相对镇定的夏皇,都不禁暗惊,内心掀起惊涛骇浪,该拥有何等恐怖的威势,才能让紫月狐族这位老祖宗如此敬畏和恐慌?
“你认得我?”
苏奕不禁有些意外。
蒲尚云不敢抬头,恭恭敬敬说道:“不瞒苏大人,小老前不久曾在天武神山之外,一睹苏大人的绝代风采,内心敬慕已久,不曾想,却在今日意外见到苏大人,着实让小老惊喜。”
“原来如此。”
苏奕点了点头。
“天武神山?苏大人?难道……”
跪伏在地上的蔺空似想起什么,目瞪口呆道,“您……您是玄钧剑主!?”
啪!
话刚出口,蔺空就挨了一耳光,打得他口鼻喷血,跪在那的躯体都瘫在地上。
却是蒲尚云出手了,他满脸铁青,愤怒斥道:“苏大人的名号,也是你能够直呼的?真是混账!还不赶紧给苏大人道歉?”
说着,他又一脚揣在蔺空身上。
却见蔺空浑不着恼,反倒惶恐匍匐在地,道:“小的有眼无珠,冒犯苏大人尊威,还请苏大人见谅!”
他彻底慌了!
身为紫月狐族的皇者,他焉可能不知道“玄钧剑主”是何许存在?
别说是他,就是紫月狐族辈分最高的老古董,见到玄钧剑主也必须毕恭毕敬,不敢有丝毫怠慢!
哪怕是大荒天下那些顶级人物,大多都不够资格成为玄钧剑主的座上宾!
这一幕,得夏皇和夏青沅一阵眼晕,这反差……真是太大了!
蒲素蓉则彻底呆滞在那,俏脸苍白,她连续受惊,脑袋都变得混乱,整个人呈现出魂不守舍的状态。
苏奕似笑非笑地了蒲尚云一眼,道:“我和你们紫月狐族之间,并无深仇大恨,不过,死罪可免,活罪难逃,你觉得,我当如何处置此人?”
蒲尚云躯体一僵,不假思索道:“全凭苏大人做主!纵使杀了蔺空,我族也断不敢有任何怨言!”
苏奕目光向蔺空,道:“你自己去跪在城中石像之前,三天之内,不得起身。”
闻言,蔺空浑身颤抖,面如土色,声音沙哑道:“苏大人,小的但求……一死!”
砰!
蒲尚云狠狠一脚把蔺空踹翻,愤怒喝斥,“饶你一命,已经是苏大人开恩,你还敢不从,简直不知好歹!!”
蔺空苦涩道:“我若跪了,便是生不如死,此生再难在剑道之上有所建树。若如此,倒不如……一死了之。”
苏奕不由多了蔺空一眼,道:“你可恨我?”
蔺空低着头,道:“技不如人,不敢言恨。败在苏大人手底下,我亦不敢心存怨愤。但求苏大人宽宏大量,莫要因为我的冒犯之举,而怪责我紫月狐族,任何惩处,我愿一身担之!”
此话一出,蒲尚云神色变幻,喟然长叹。
苏奕没有理会这些,他向夏青沅,温声道:“青沅姑娘,你也到了,无论你作何抉择,皆无须有任何顾虑。”
一旁的蒲素蓉花容惨淡,失魂落魄。
她哪会不明白,苏奕话中的意思?
可她不敢多说一个字,哪怕就是搬出紫月狐族全部力量,在那位宛如神话般的存在眼中,也完全不够!
夏青沅犹豫许久,低声道:“我……我想留在父亲身边。”
听到这句话,夏皇心中一颤,眼眶顿时湿润了。
就见夏青沅深呼吸一口气,道:“哪怕大夏和紫月狐族的差距再大,可这里是我的家,我断不会因为所谓的光明前途,而抛弃我父亲不管,若这样,”
少女的声音渐渐变得坚定起来。
苏奕点头道:“那就这么定了。”
一锤定音。
蒲尚云、蔺空、蒲素蓉等人,皆不敢不从。
蒲尚云甚至感慨似的说道:“丫头,你这份孝心,着实让我等惭愧,以后无论什么时候,只要你遇到麻烦,我紫月狐族定全力以赴帮你解决!”
夏皇内心冷笑,这老东西,分明是想丧事喜办,借机攀附苏奕罢了!
不过,他也不好说什么。
这就是现实。
今日若非苏奕赶到,紫月狐族的态度焉可能发生如此逆转?
而对苏奕而言,今日之事,完全不值一提。
接下来,他留下来和夏皇、夏青沅一起吃了一顿酒,留下了一些修行所需的宝物和典籍,便告辞而去。
“素蓉,福祸相依,今天的事情,未尝不是一桩好事,青沅是你女儿,夏云靖是你夫君,而他们父女背后,站着苏大人!”
“你也清楚,苏大人在大荒的威望何等之高,我根本不敢奢求能和苏大人攀上多少情分,可若能维系好和青沅以及他父亲的关系,结下善缘,必然会让我们紫月狐族收益!”
“你知道该怎么做了吧?”
当天,蒲尚云如此叮嘱蒲素蓉。
蒲素蓉满怀怅然和苦涩。
以前,她自视甚高,纵使和夏皇结为夫妻,也向来不曾真正在意夏皇,骨子里透着傲意。
可如今……
她才终于意识到,夏皇已经成了他们紫月狐族都需要去竭力巴结的对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