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瑶一身鹅黄锈凤千鸟裙,手持一支白玉龙雀笔,正在临摹第三儒祖留下的儒祖圣书上的《水经问世章》。
每一次临摹此篇,都有不同的感悟。
当然更重要的是,磨炼书法字时的平静心境,这是她从天初明回来后,一直在追求的东西。
一篇写完,纸上字散发神光,仿佛要活过来一般。
圣书才女笑道:“笔法如行云流水,一气呵成,即能临摹出儒祖的韵味,又有师尊独有的气势,师尊的心境又更进一筹。”
池瑶没有丝毫自得,道:“儒祖的字,如浩瀚宇宙,每一个都蕴含不同的道。我这临摹,不过徒有其形,只当是养养心气,让自己能更平和的去看待事物。她们既然已经到了,就让她们进来吧!”
不多时,一位身姿微丰,体态婀娜,妙若精灵的玄女,引着凌飞羽和张红尘来到天池之畔。
朱案和纸笔早已撤去,数位玄女站在烟雾朦脓之,影影绰绰。
随着池瑶微微抚手,她们尽数退去。
池瑶终于得以认真打量眼前这位红衣女子,的确是有一股红楼飞羽的凌厉气势,即便面对她这个绝顶上位神,也没有丝毫怯弱。
如不折之剑锋,寒冬之红梅。
能入他眼者,果然不是凡间女子。
“请坐!”池瑶道。
凌飞羽道:“真神面前,哪有圣境修士敢坐?”
“也行。”
池瑶的目光投向张红尘,道:“红尘天资绝顶,剑道成就更胜当年的剑帝。”
“剑帝所在的时代,天地规则不全,神气和圣气远不如现在这般浓厚,却能逆势达至大圣境界,红尘还差得远。”
凌飞羽继而又道:“真神不妨直言让本教主回昆仑界的原因。”
敢称“本教主”,显然凌飞羽对池瑶是没有任何惧怕之心,甚至还有几分对抗和冷意。
池瑶没有与她计较,很平和,俯看云海,道:“当年魔帝是支持我一统昆仑的,与我战于铜炉原,是想称量我是否有那个实力。他是桀骜的性格,说,如果我连他都杀不了,那么所谓一统昆仑只是一个笑话,更是没有资格支撑起昆仑的未来。”
凌飞羽始终把着手之剑,道:“拜月神教被天下修士称为魔教,本就是妖魔聚集之地,真神怎么做都是对的,任何人被杀死都不冤,无需与本教主解释那么多。到了真神这样的修为,为何还如此执着于对错?”
张红尘站在一旁,可是听得心惊不已,悄悄窥望池瑶的神色。
真神一怒,是能灭掉拜月魔教的。
“好!”
池瑶道:“凌姑娘既然这么说,想来是一个通透之人。本神便直言不讳,你认为,尘哥做星桓天之主,到底是利还是弊?”看書喇
凌飞羽那利如神剑的眼,终是闪过一道寞之色。
她早知,池瑶让她回昆仑界的目的,必与张若尘有关。
若池瑶欲要置她和红尘于死地,她便是拼死,也要与其一战,大不了魂飞魄散。
但,看池瑶这番言语,却又像是修缮关系,有意拉拢她的样子,反倒是让凌飞羽不好应对。
凌飞羽道:“他要去哪里,与我又有什么关系?利与弊,他自己必然拎得清。”
池瑶摇头,道:“星桓天终究是夹在天庭和地狱之间,或许现在,双方对其多有忍耐,忌惮星海垂钓者的实力。但真到必须要拔除的时候,肯定是雷霆万钧,绝不会给他们任何存活的机会。我不希望尘哥同他们一起灰飞烟灭!”
以凌飞羽现在的修为,对宇宙的局势自然也有一些了解,道:“你改变不了他的意志。”
“我一人改变不了,但多几人,就不一定了!”池瑶垂目细声道。
此次天初明之行,池瑶也算是看出自己的最大对手在哪里,星桓天的白卿儿是一个红颜祸水,罗刹族的罗乷也不是一个善类,千蕊界的纪梵心更是深不可测,一招以退为进,实在高明。
池瑶并非是一个只为张若尘而活的女子,有自己的抱负和追求,但,星桓天的确是有太多不确定的因素,如一座随时会喷发的火山。
张若尘和罗乷的婚事,更是有太多被设计的痕迹。
昆仑界却不同,太上老人家对张若尘没有任何私心,也不会故意去设计他,利用他,此次让他去黑暗大三角星域寻找剑界,池瑶也是渐渐回过味来。
剑界必然存在,太上肯定了解一些当年的真相,否则不会让张若尘去冒这么大的险。
其次,如果真的找到了玉清和太清,张若尘背后岂不是又多了两座靠山?
太上是在为张若尘铺路,不是将他当成昆仑界之主在培养,而是有更大的期望。
池瑶看向眼神不再那么凌厉的凌飞羽,道:“你和红尘都是他在乎的人,你们的话,对他一定会有影响力。关于白卿儿的传说,你肯定是知道的。那位罗刹公主是个什么样的主,更是天下皆知。她们都太精明了,而且手段狠辣,便是本神也自认有不如之处。你不必现在就给答复……咦……”
池瑶生出感应,脸色微变,抬头望向宇外星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