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皇误会了,儿臣不是来劝您吃饭的,我只是想说,大哥这两天一直住在寒山寺里,都没去吏部报道。”
昭仁帝脸色猛地一变,语气急促道:“他真要出家?就为了个娶侧妃的事情,他竟然不惜以此来逼朕?”
萧壁城直言道:“您跟大哥之间的事情我们都知道了,若再不做下决定,说不定在您饿晕过去之前,大哥就已经出家了。”
闻言,昭仁帝表情变幻莫测,久久不语。
半晌后,他的脸上才控制不住地浮现出苍老疲惫的脆弱悲色,伤心地喃喃自语起来。
“朕不是一定要逼他娶侧妃,朕只是想他进宫来探望而已啊……但凡他肯服软认个错,朕怎么会不愿意退让。”
“难不成还能真的让他去做和尚么……养育疼爱了他这么多年,却说出那样伤人的话来,不知道朕心里有多难过吗?”
说到最后,昭仁帝带着抽噎声深吸了一口气,生出皱纹的眼眶都开始发红。
“老二恨朕,你们夫妻俩责备朕,老四埋怨朕,老五老六也不和朕亲近,这些朕都无话可说……可他和幼蓉不一样,怎么能够反过来怪朕呢?”
“朕这半辈子活的真是太失败了……掏心掏肺地对他好,惹来其他人的耿耿于怀,到头来他还不肯领情,甚至怨朕让他过的太痛苦。”
昭仁帝望着冷清的养心殿,忽然间就悲从心来。
曾几何时,每当他身体抱恙的时候,瑞王和六公主兄妹都会天天来陪他用膳。
还有李贵妃,一年三百六十五天里,起码有三百天都会备上汤羹宵夜来养心殿陪他处理政务,亦或闲话家常。
那时他总嫌弃李贵妃,一提到李家说的都是些他不爱听的话,聊起政事来她也半点不懂,甚是无趣。
可那些夜晚他好歹是有人陪伴的,哪像现在这般冷清寂寥,晚上睡不着的时候,他一个人在殿里除了发呆还是发呆。
如今六公主嫁去了突厥,每月才捎回来一封信,就连瑞王也要为了自己的小家弃他而去了……
老三夫妇忙于政务不常来养心殿,常住宫的丽嫔母子对他也是礼貌客气远多过亲近。
偌大的皇宫,竟然找不到一个可以说知心话的人。
昭仁帝颓唐地坐在龙床上,心一阵阵酸楚,眼眶都不自觉地湿润了。
更让他难过的是,就在他伤心诉说着悲痛的时候,面前这两口子不仅没有安慰他,云苓还坐在一旁把那盘盐酥小饼也给吃光了。看書溂
看见那空的只剩渣渣的盘子,昭仁帝顿时就没忍住眼泪掉了下来。
他泪眼朦胧地看着云苓,呜呜哭起来。
“你不是吃过饭了吗?怎么还吃啊?你怎么这么能吃啊?”
把饼吃光了,晚上他吃什么啊?
“我就是嘴巴闲不下来而已。”云苓无辜地看着他,“倒是您怎么哭了,是不是太想瑞王了?既然您不打算逼他娶卫缨了的话,我这就派人去寒山寺传话,保管他明天就能出现在养心殿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