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鹤泣涕出声:“九爷!”
他重重跪在冰棺跟前,哭得不能自己。
唯有韩仲景,双目含泪。
他能有今时今日的成就,全赖九爷识他的才能,更没有否认那一套荤药的理论,把伤天害理罪大恶极不知悔改,甚至都不配叫人的罪犯,给做他研制的工具,供他研习医术。
以致使他学了不少从前没机会学的,他把这一套套的医术交给陆鹤,他们造福了不少普通百姓。
“九爷对老朽恩重,成全了老朽的心愿。”
他失子,是嬴棣陪伴在他身边,弥补了他思念之心。
医术,感情,他如今都齐全了。
“可是我当时没能进宫来。”
韩仲景如今也有百字出头的年纪,眼底颤动着泪光。
就在霍影要将黑绸盖上之时,韩仲景的表情忽然一变。
“慢着!”他当时来了一趟,来得艰难,去得匆匆,没能仔细看。
如今,冰棺里面躺着的男人,眼睛虽依旧睁着,瞳距散去,却如活着之时,气场依旧气势凌厉。kΑnShú伍.ξà
“不是说九爷是毒发才死的吗?”韩仲景指着冰棺里,九爷那如同被摔碎瓷器裂纹一样蔓延到脖颈的黑色纹路。
“毒发只到肺腑心脉,未侵入脑髓,也就是,未曾蔓延至全身,就到此停滞了。”
韩仲景的压着声音,细细跟霍影开口。
这会儿只顾着悲伤的陆鹤,也发现了这个端倪。
“九爷不是毒发死的,他是被人害死的!”这个结论,陆鹤说出来,韩仲景心也转了一遭。
“是啊,毒还没走完全身,顶多是开始发作的时候,就被人下了黑手!”韩仲景拿出银针,三根银针,手,心脏,脖颈。
依次拔出来时,入手腕的银针全然发黑。
心脏处的银针,隐约有些黑。
脖颈那处,银针丝毫没有变色。
“果然!”陆鹤的目光显出凌厉:“霍影你看见没有,银针到哪里变色,就证明毒走到了哪里。毒只刚侵入九爷心脉,甚至都未能往上延伸来!”
韩仲景快速收起银针:“当时是谁在九爷身边,九爷吃了什么,用了什么?”
“是锦弗公主!”霍影的手紧紧攥着,想到方才云姒在自己手背上点的那两下,内心瞬间复杂了起来。
“是她吗?她可以不救,为什么还要施手害呢?”陆鹤的眼底悲痛万分:“锦弗公主怎么会……这样呢?”
“这世上谁都会变,锦弗公主这种为了利益两头摇摆的人,多了去了。她不是变成这样,而是从骨子里,她就是这种人。她伙同太子,把咱们九爷害了!”韩仲景从未有今朝这么生气过。
他现在恨不得手刃云姒。
说着,他便要转身。
霍影在此,及时拉住韩仲景,吩咐人去外面看着盯着。
他们刚才的所言所行,可都是在别人耳的。
等着外面示意,霍影才压低声音问:“你是不是把我们之最浅的暗交换消息的方式,告诉锦弗了?”
陆鹤下意识摇头,不过反应过来,又快速点头:“之前来京城,在船上那会儿,锦弗公主问我们如果遇到突发情况很多东西说不出口,那怎么办,我便告诉她了。当时想着是同行,万一遇到点什么,也好交涉。而且,我只告诉了她最浅显的。怎么,她做了什么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