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奴踉跄起身,赶紧带着人去。
这一刻,他们谁也没有功夫问云姒是怎么活着来到这里的。
“就在那个马车上,六小姐的情况很不好,我需要药,给她制药控制住她!”
走了许久,终于看见了马车。
“阿姐!”
南绛压着声音喊了一句,不顾一切地朝着马车冲。
蒋淑兰这时候也跌跌撞撞地冲着过去。
马车帘被南绛扯开,里面……
“你在耍我?”云江澈骤然转身,一把扯住了战奴的衣领,咬牙发狠地给了战奴一拳:“人呢!你是为了苏韵柔在耍我们吗?”
战奴倒在地上,费劲地朝着马车看过去——
“怎么回事?”
人居然不见了?
“冷静点!”云霆风抱着蒋淑兰几乎要昏死的身子,空出手去拦住云江澈:“问清楚。”
战奴被云江澈提了起来:“苏韵柔是我们送到大魏的,如果你敢动歪心思,苏韵柔跟她的儿子都得死。”
“六小姐当真还活着,我没有骗你们,也没有做局设套哄你们。她药发作了,我没法带着她,也不好再把马车往前走,我怕被人发现了,就将她藏在了这个林子里。”
“柳叶刀!”这时候,南绛在马车上找到了云姒随身的柳叶刀!看書喇
云江澈赶快冲着过去,接过手来,仔仔细细地打量。
“母亲,这是妹妹的东西。她的这种刀,材质特殊,难寻难造,不可能有人假冒。妹妹还活着!”
蒋淑兰站直了身子,呼吸都开始颤抖。
“我有办法!”南绛拿起蛊铃。
战奴:“你的母蛊死了。六小姐在火场有那么一段时间,的确是听了呼吸跟心跳,断气了。不管什么原因,携带母蛊者断气的一瞬,母蛊必死,母蛊一死,子蛊携带者必然能感受到,共生则彻底失效。这一路我是给六小姐医治,我发现她身上有被种过蛊虫的痕迹,我也知道些这种东西。”
南绛头脑发紧:“怪不得我的蛊铃响了,可是我亲眼见到……”
“有的时候,眼睛见到的,也不一定是真的。”战奴也没有那么多时间跟他们解释。
“上面有痕迹,战奴过来!”云江澈上了马车,他们也没有那么多时间听云姒为什么还活着。
战奴登上马车,看着马车上云姒躺过的地方,有清晰的划痕,很新。
“柳叶刀就是在这个!”南绛指着被划过的地方。
上面,画了一个“十”字,横长竖短。
“她被人带走了,‘十’,这个标记,姒儿是暗示我们那人是谁?”云霆风扶着蒋淑兰。
在这茫茫夜色之,云姒无缘无故,消失得无影无踪……
——“九哥!”
夜凉如水,大周摄政王府。
韩仲景正在说着怎么救孩子。
霍慎之骤然起身,朝着外面走去。
韩仲景才说了一半的话,卡在了嗓子眼。
这场景,他们也是习惯了。
不过韩仲景叹息了一声:“这样下去,九爷只怕挨不住几年啊。”
霍影眼底发红:“这两个月,主子的睡得越来越少。这几天已经不睡了,在书房一坐就是一整夜。初初我问了一句,主子说听见王妃在外面唤他。现在……现在出去,怕也是听见了王妃的声音。”
陆鹤咬咬牙:“可是……师父已经死了,两个月了。段氏的所有人,也死得干干净净,什么蛛丝马迹都没有,那……就是死了。那些人也都见了……”
霍影默了默:“主子刚开始只是浅眠时会如此,如今跟朝臣议事,便是白天,主子也能听见王妃唤他。韩大夫,我家主子,是不是病了?怎么治?”
他们每个人都跟霍慎之说,云姒已经死了。
可是每次他听见那他们都听不见的声音,还是会出去寻。
有一次抛下孩子,朝着声音的方向走。
要么在事发的废墟跟前孤站一夜。
要么,一去就是西洲的方向。
都说魂归故里,可也说嫁到哪里,哪里就是故里。
云姒成鬼也不想留在他身边么?
韩仲景将孩子交给陆鹤,朝着外面看去。
瞧着九爷孤身站在院内,也叹了口气:“心病……心病难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