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青跟着云姒很久了。
从来没有见到过云姒冷脸对她,更是没有听过云姒对自己说过一句冷话。
突如其来的一句,吓得空青急忙跪下。
人总是得一想二的。
云姒从不让她下跪,以往就是跪,云姒也会快速将她扶起来。
可是这次,云姒没有半点阻拦,只告诉她:“你今天跪的不是你的主子,是你的亲人,是你的姐姐。”
空青吓坏了:“这是……怎么了?”
云姒静静看着空青:“我从没有怀疑过你,即便是打着为我好的名义,别人隐瞒我,我管不了他们。空青,但你不行,唯独你不行。你不知道,你是除了九爷以外,对我最重要的人。你甚至比任何人陪在我身边的时间都多。我把你当什么,你低头看看你穿的,想想你平日吃的,心里就知晓。”
空青看着自己穿的一身上等丝绸,便是站出去,说她是哪家的大小姐,也是有人信的。
至于吃的……哪家的婢女能吃血燕,能跟主子在一个床上歇息。
哪个婢女在跟主子一起遇到危险时,能被主子护在身下。
又有哪个主子,愿意给婢女豪掷千金,买那些价值连城的木材养婢女本事。
空青马上反应过来:“主子,我不应该瞒你。太妃的心思那样深,说是置之死地而后生,主子你有得赚,我被说动了。我没想过,太妃若是有恶心,或者有别的情况出现,你该怎么办。除了咱们自己,谁都不可信。”
云姒仰头,闭目依靠在马车上:“太妃其实是可以跟我说的,但是她没有。她在深宫之屡战屡胜从无败绩,她的儿子在战场,朝政之上,更是如此。她很骄傲。可是事无完全,如果真出纰漏,我一点准备都没有,连你都瞒我,到时候我就只能任人安排,听人宰割。”
空青还想不到这么远,如今听了,害怕极了:“对不起,对不起……”
云姒有些疲累地闭着眼:“安胎药是你在负责,只经你手。但凡是别人递给我的,如今这个时候,我都不放心喝。你听太妃的,把南绛给的药,悄悄往安胎药里加,你是谁的人呢?身边人不可靠,以后我吃点什么用点什么,是不是都要提心吊胆怀疑一遍。空青,你让我觉得自己很挫败,连你都骗我,如同打了我的脸。”
空青低下头,眼泪滚:“主子……对不起!经此一遭,我一定再长个心眼。我看着你跟九爷成了这样,我……着急。”
云姒朝着空青伸出手。
空青起身,抱着云姒小声啜泣。
“空青,我若是哪天死了,我的孩子,与你是最亲的。你只是因为我这个人,才喜欢孩子的。”
空青心越发难受:“是……是的主子,我以后一定提个心眼,不让任何人拿着我担心的事情,攻下我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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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姒回来时,夜色已经很深了。
她并没有急着拜见太妃,而是先去休息。
等第二天一早,天蒙蒙亮。
空青提着药箱,跟随在云姒身后。
柴房的门打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