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然后，就是那一天。

空青跟十一骂得不可开交。

进了屋，云姒跟十一说：“空青应该提前跟你打过招呼了，我现在要你去段凌宵那边做内应，做整个段氏山庄的内应。”

十一也没有问个理由，直接点头：“好。”

云姒的思绪，渐渐收回，在看着十一跟她坦诚心扉的样子，笑道：“你肯我还不肯，回去吧。”

十一点点头，起身离开前，扔给空青一句：“下次别骂这么毒，真难听。”

出了门，十一抬头看了一眼天边。

他也没有一个确切的理由，一定要选云姒这边。

大约是舒服，大约……是因为云姒给了他一种“家”的感觉。

陆鹤虽然贱不拉几，但是他受伤还是会关心他。

空青骂人难听，可是有人说他，她是第一个不乐意。

南绛虎了吧唧，每天晚上会把累得要死的他揪起来练拳，练到最后，他只恨得教了她一套寡妇拳，他也没有厌恶她。

云姒会体贴他的不容易，会站在他的角度去跟他共情。

不像那些没脑子的人，想起什么就是什么，她耐得住性子去循序渐进，做什么事情，都不会去管旁人的嘴。

他们都把他当人，也会担心他受不受伤。

十一眼睛忽然有点湿润。

他真的觉得，有种一大家子的感觉。

又觉得……当初自己骂云姒骂对了，才能加入他们这“一大家子”。

“十一？”

段一忽然过来，就看见十一眼里的泪水。

他们这些暗卫死士，是不能有这样情绪外露的时候的。

十一心一紧，转身一拳头砸在了墙上，懊恼：“我方才去问了六小姐，六小姐给我检查了，说我的眼睛不合适！大小姐不知道怀了谁的孩子，吃了那么多的苦，好不容易回来了，却要成为瞎子了……”

“原来你是因为这个……”段一叹了口气：“无妨，你的眼睛不行，不是还有我的吗？若是我的也不行，总有人的可以。我们段氏这么多的人呢。九爷现在又掌控了段氏山庄，一定不会把大小姐扔在一边的。是个男人，都不会做这种没情没义的事情。”

十一点点头，叹了口气，诚恳地看着段一：“你也别悲戚，你的眼睛，说不定可以呢。”

段一叹了口气：“希望如此吧！”

天色渐渐地晚了下来。

空青拉起被子，躺在了云姒的身边，看着云姒还睁着眼睛不知道想什么，便以为是因为九爷的事，出声宽慰：“主子，睡吧。现在段凌宵眼睛瞎了，是不能在做军医了。陆鹤跟南绛现在在军营里面，忙如鬼。听说，陆鹤累得躺在茅房边上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