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善慈红着脸,抬头看了云姒一眼。
云姒被看的太阳穴隐隐一跳。
眼看着李善慈被拉下去了,才问王叔:“这些都是九爷吩咐人给我准备的?”
王叔坦诚地道:“是啊,那还有假,这里还有不少陆轩送来的。王府没有女子,云大夫要跟在王爷身边,自然要住在王府,不能寒酸。”
云姒居然一时有些说不出话来,只朝着门口看去,空荡荡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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桌案跟前,李豫映着烛火,快速地写下一封信,递给自己的贴身亲随百部:“你知道应该怎么做。”
百部犹豫了一下,跪在地上:“今日都怪奴才多嘴,才惹得公主误会。奴才一定将这件事情办好,不敢有误。”
李豫忍不住又想起了云姒。
“不怪你,云姒跟楚王没和离之前,九王爷怎么说都是两人的皇叔。现在和离了,居然将曾经的皇侄媳安排到了九王府,还给她准备这样多的东西,怎么都说不过去。”
九爷可没有这么不当心,他借了陆轩的手,出师有名,事事为云姒考虑周全了。
李豫并不知道,倒是越想越觉得不对:“而且,就算是让云姒跟随在身边做个随行的大夫,也没必要安排在自己院子里面。九爷从来不近女色,能够这样让云姒住进王府,实在是让人不得不多想。”
百部道:“那公主那边?”
李豫重新接过自己写的信,无奈地捏了捏眉心:“总以为这辈子慈善都不会跟九爷有什么交集,也能够慢慢的忘记他。谁知道,她会越陷越深。”
“若不是我写第一封信开始骗她,更不会有今日的祸事。如今为了先安抚住她……罢了,我将信送去。你去以我的令牌见云姒,说明日,我要见她。她跟九爷的情况,我必须要问明白,若是误会,也好叫她跟皇妹解释清楚。”
夜风之,李豫想起了当年皇妹李善慈重病,多少大夫都说没有希望了。
而她临死之前的心愿,就是再见霍慎之一眼。
可惜北凉跟大周隔了天长的路,那时候,又是战乱时期,霍慎之在战场厮杀,他更不是为了儿女情长抛弃战场的男人。
就别说,他对自家皇妹,没有半点意思。
无奈之下,李豫写下了第一封信,大抵是告诉她,一定要好起来,若是她好起来,“他”便上北凉看她。
便是凭借着这个信念,李善慈活过来了。
父皇母后都知道内情,没有一个人敢跟李善慈说。
信,越写越多,慌,越说越大,李善慈,亦是越过越真。
“还在哭?”
不知不觉,李豫已经走到了李善慈的身后,抬手在她抽动的后背,轻轻地拍着安抚。
李善慈缓缓直起身,烛光下,她哭红了眼,看着眼前出现的一封信,叫她眼多了几分凝固住的不敢置信:“是……是慎哥哥给我的?”
李豫真是不想要欺骗她了,可是李善慈身子柔弱,还有病根在身,哭了这么一场,已经脸色发白。
要是说出实话,哪里是她能承受?
“对……九爷给你的。今日的事情,他都知晓了,我去问了,他没法周全到你这里,只能写了信给你。慈善,你看看吧。”
干涩的嗓音,跟飘忽不定的眼神,都昭示了李豫内心的纠结跟无奈。
劝人知错回头,只需要两个嘴皮子上下一动。针不戳在自己身上时,旁观者永远体会不到疼。
所以,即便是李豫知道应该及时止损,可知易行难,后果他不敢想,亦是承担不起,如今,更如百爪挠心,只怪命运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