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徽等臣子,立即附和皇后。
“皇后没错……婉妃行为不端,杀孽太多,身为一国之母,理应出手训诫妃嫔,以正视听。”
“是啊,陛下你若是再继续袒护婉妃,可曾对得起,南储皇室的列祖列宗?”
“婉妃这些年,所犯的罪恶,太过严重恶劣,臣等此次前来,就是要讨伐妖妃,惩恶扬善的。”
“还请陛下,务必要做到公正严明,方才能堵住天下悠悠众口。”
皇上的脸色泛青,他抖着胳膊,指着皇后以及宋徽等人。
“你们……你们这是要逼宫吗?”
一直沉默的萧廷宴,不由得嗤笑一声。
他眼底掠过几分轻蔑:“皇兄,你这说的什么话?皇后哪里敢联合臣子,逼宫陛下您呢。皇后只不过是想要为自己讨回一个公道而已……”
“当年皇后流产的真相,到底如何。我们不如,先安静下来,听听惠妃怎么说。惠妃替人背了这么多年的黑锅,她应该是最有话语权吧。”
萧廷宴的话,依旧得到了宋徽等臣子的响应。
婉妃六神无主,她慌乱地看向皇上……
皇上沉着脸庞,冷冷地回视着她:“你不必觉得惊慌,身正不怕影子斜,你若是没做那些事,他们根本也不会诬赖到你身上。”
婉妃的心,猛然下沉,整个人如坠冰窟。
惠妃看着皇后,以及宋徽等臣子,她突然就多了一些底气……她渐渐地挺直脊梁,清了清嗓子,将当年的事情一五一十的阐述出来。
十多年前,她亲手做了一碗莲子羹送到皇后面前,让她饮用,谁知那莲子羹里却被下了大量的藏红花汁液。
皇后不过喝了两口,便小腹坠疼,当场小产。
太医根本都来不及施救。
那场小产,差不多要了皇后半条命。
惠妃有些愧疚地看向皇后:“那个孩子,当时几乎都已经成了人形。是一个特别漂亮的公主……皇后娘娘都怪我,若不是我送那碗莲子羹给你,你也不会流产,失去了公主。”
她屈膝,朝着皇后匍匐跪地。
这个道歉,迟到多年,却是她此刻最真挚的歉意。
她当时和皇后的关系,还挺融洽的。
正因为皇后信任她,才毫不犹豫地喝下了她亲手做的莲子羹。
一碗莲子羹,毁了她与皇后的关系,更毁了她和孩子们的一生。
皇后的眼睛泛红,忍不住地拿着帕子,擦了擦眼角。
她偏过头去,不忍去看惠妃。
惠妃沙哑着嗓音,继续说道:“当时,皇后娘娘流产后,就有太医在莲子羹里发现了问题,我是百口莫辩。根本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眼看着皇上就要降罪,要将我处死……谁知道,最后居然是婉妃替我求了情。”
“这些年,我一直都感激婉妃的救命之恩……若不是她求情,我恐怕早就死了。谁知道,这一切都是假的……统统都是赵婉儿筹划的这一切。那里莲子羹里的藏红花,是她让人偷偷放的,是她将我当成了一把剑,狠狠的刺向皇后。”
“枉我还把她当做恩人,感激这么多年。若非有人,告知了我真相,恐怕我到死,都还被蒙在鼓里呢。”
她说罢,一双眼睛满是恨意,死死的看向婉妃。
婉妃不敢直视她的眼睛。
她低声呢喃着:“不,不是这样的。这一切,与我有什么关系?你们是联合起来,要污蔑我,要置我于死地。”
提起那个已经成了形的女儿,皇后心里难过的要命。
她捏着帕子,擦了擦眼角的那些湿润。
她冷笑一声:“婉妃,事到如今,你还在狡辩,看来你是不见棺材不泪啊,既然如此,那就喊证人上来吧。”
婉妃一怔,她眼底满是惊诧。
“证人?什么证人?”
不可能的,当年的证人,都被她处理干净了,她就不信,还会有什么证人指证她。
婉妃抬了抬下巴,她冲着皇后冷哼一声:“皇后娘娘,你想要污蔑我就直说,何必故弄玄虚,找一些什么虚假的证人?”
“呵……你别以为,你勾结朝臣来逼迫陛下,我们就怕你了?”
婉妃的一句话刚刚下,谁知殿外便走进来一个熟悉的身影。等到那个身影,渐渐的靠近,婉妃一点点的看清楚了此人的模样。
这是一个上了年纪的嬷嬷。
鬓发花白,容颜很明显有了一些岁月的痕迹。其左脸有一道沟壑很深的疤痕……
那疤痕触目惊心,让人看了,都忍不住汗毛竖立。
更加引人注目的人,她瘸了一条腿,她是拄着拐杖进来的。
当众人的目光,在了握着拐杖的那只手时,五根手指,已然没了三根。
只余下二拇指和指,其余的手指,其余的手指皆都被砍断。
何其惨啊。
没了腿,又被砍了手指……
这应该是经历过残忍酷刑,苟且偷生的嬷嬷。
婉妃的眼睛几乎都直了,她不可置信的看着慢慢走到她面前的人。
不,不能称之为人,而是一个从地狱爬出来的鬼。
婉妃吓得尖叫一声,她连忙躲在了皇上的背后,心虚到根本不敢去看那老嬷嬷的眼睛。
老嬷嬷咧嘴,呵呵一笑。
“婉妃娘娘,你见到奴才,怎么反应这么大啊?奴才是秀芸啊,难道你不记得奴才了?”
如果李嬷嬷还在这里,她恐怕会吓得昏死过去。
这个秀芸可是和李嬷嬷一起,伺候着婉妃入宫的。
当年,她们两个,可是婉妃身边的最得力的帮手,最称心的左膀右臂。
皇上皱眉,不可置信的看着面前的老嬷嬷。
“你……你是秀芸?朕记得,你以前是个长相很漂亮的丫头,你怎么会成了这幅鬼样子?”
想当初,他看着秀芸这样娇媚可人,他还起了,要纳她为妃嫔的念头呢。
谁知道,他还没来得及向婉妃说这件事,秀芸就突然消失了。秀芸消失的时候,就在皇后流产不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