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婆婆恨不能摁住他。
但她哪里能管得住段天涯这匹野马。
“婆婆,您这几天辛苦了,回去歇着吧,我心里有数,不会有事。”
冷婆婆没辙,只好实话实说,“天涯啊,有件事,我要告诉你。”
段天涯迫不及待想见赵锦儿,“等会儿再说。”
“此事干系那位小娘子,你听我说完,再决定要不要去见她。”
段天涯便回过身,“说。”
“你昏迷以后,伤得很严重,没人能救你,那小娘子信誓旦旦说她肯定能治好你,但是有个条件。我答应她了。”
“什么条件?”kΑnShú伍.ξà
“她说救了你,咱们就得放她们主仆下山……”
段天涯一时怔愕。
“天涯啊,你别生气啊,婆婆我擅作主张替你答应了。婆婆有些话,就算你不爱听,也要讲出来。那小娘子长得虽美,但是她已嫁做人妇,还怀着身子,心里眼里,肯定只有她的孩子爹,人家一心想下山,你就是强留在山上,也不美。俗话说,强扭的瓜不甜嘛。你长得这样好,又有这偌大一个山头,什么样的女人找不到!宫里的娘娘来给你做压寨夫人,且得挑一挑呢,何必找个大肚婆娘!说句不好听的,都是残花败柳了,哪里配得起你!”
段天涯眉头蹙起,第一次对冷婆婆冷了语气,“婆婆,不要这样说她。”
冷婆婆还是喋喋不休,“我就是不说,她也变不成黄花大闺女。”
段天涯这下是真不高兴了,跃下床,独自离去。
冷婆婆急得直喊,“天涯,天涯!”
段天涯头也没回。
到了赵锦儿的屋子外,段天涯突然有些近乡情怯,竟是不敢走进去。
轻步走到门外,只听到里面主仆两个正在说话。
“娘子,您说那山大王醒来以后,会放咱们走吗?”
“不知道。不管怎么样,我要保住肚子里的孩子。如果他们真逼我们……”赵锦儿炖了许久,才淡淡道,“不要跟他们硬拼,真不行就先安顿下来,找到时机再伺机逃走。记住了,女人的贞/洁,并没有那么重要,不要给自己上枷锁,逃出去了,你还是干干净净的好姑娘。”
禾苗吓得不行,“娘子,你怎么能说这种话?”
在她的心里,女人失去贞/操,是一件可怕到不行的事,堪比死。
赵锦儿笑了笑,“这是正经话。你见过哪个男人在外面乱来,家里女人要他性命的?更何况,我们是被逼无奈。”
说这话的时候,赵锦儿的心虽然在滴血,但是她相信,相公一定会理解她的。
如果让他选择,自己是为了贞/洁自戕于这黑风山顶,还是忍辱负重带着孩子下山找他,他一定会让她好好地活下去!
不管经历了什么,只要能重新回到他的怀抱,他会像珍爱珍宝一般,继续爱她如初。
禾苗似懂非懂,抱着赵锦儿的胳膊,“我们怎么会这么倒霉!遇上这种事!那个山大王,凶得好像要吃人,跟我们公子怎么比!就他,也想癞蛤蟆吃天鹅肉!做梦去吧!”
段天涯常年习武,听力目力都异于常人。
主仆二人的对话,他一个字一个字地,听得清清楚楚。
癞蛤蟆、倒霉、伺机逃走……这些字眼一个个扎在他耳朵里,也像是扎到了他心上。
一贯桀骜不驯、目无人的他,第一次自惭形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