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十个大夫排排站立,让他们指认。
认了一圈,刘亮火大不已,他不敢跟慕懿发脾气,就捡软柿子捏,冲赵锦儿吼道:
“当初我们请大夫,确确实实是到你们医堂来请的,现在出事了,你们把人赶走,就跟你们没关系了?我告诉你,这事儿没完!我女儿身上到现在还全部都是红疮,你们行医治病,就是这么做的?”看書溂
赵锦儿没想到没有指认到几个肇事的大夫,还是不能解除他们的心头之恨。
一时间不知道怎么反驳。
花镛走上前,挡在赵锦儿身前,面色不虞。
“赵山长平时只管编医书,教学生,医堂里的大夫和学生,都归我管,刘大人有什么不满,跟我说,别冲一个小姑娘发脾气。”
他人高马大,气势如虹,刘亮一时间被他震住,声音都小了下来。
“我什么时候冲个小姑娘发脾气了,她既然做了这医堂的山长,就该承担起山长的责任!那几个大夫,就算现在离开医堂了,是不是你们招进来的?是不是从你们这走出去给人出诊的?如果没有医堂大夫的身份,谁会请他们这些江湖郎看病?!”wwW.KaИδHU五.net
花镛想与他争辩,赵锦儿却拉住了他。
因为她觉得刘亮的质问,其实很有道理。
“花山长,稍安勿躁。”
说罢,她又走到刘亮面前,十分诚恳地说道,“刘大人,还有所有受到此事波及的大人们,这件事,医堂确实有很大的责任,我向你们保证,那三个大夫,对你实施诈骗时,确实已经不在医堂了,并且是医堂觉得他们医术不端,将他们开除的。
我们错就错在,因为没有经验,所以没有及时将他们的开除信息公而告之,以至于造成了你们的损失。
这件事,也给了医堂一个狠狠的教训,我们一定会更加完善我们的制度和规章,决不允许师生们有任何不轨的行为,一旦出现,我们会到菜市口张贴告示,告诉整个京城的人,哪些人是受到惩罚或者已经开除了的,避免再次出现这样的问题。
如果你们还愿意信任医堂一次,还愿意信任我一次,你们家的病人,全部由我本人接手,我免费给他们看到好为止,就当做是医堂对你们的赔偿,可好?”
说着,她对着来讨伐的几人深深地鞠躬。
俗话说,伸手不打笑脸人。
更何况还是个这么温/软的小妇人。
郎若怀科举出身,实打实的儒雅人,先就不好意思了。
道,“啊呀呀,我当朝说出此事,也是因为一时气愤,并不是为了报复医堂或者谁,家母身体早已无大碍,事情既然已经说清楚,赵山长无需挂怀,也无需专门往我府上跑,别耽误了医堂大业。”
刘亮也整得挺不好意思,但他女儿确实还一身红疮,便道,“赵山长的医术,我们都是有所耳闻的,只要赵山长能将小女的红疮治好,我也不再计较了。”
赵锦儿连连拱手,“您尽管放心,这点小毛病,我是有自信治好的。”
其他受骗的大臣,在郎若怀和刘亮的带头之下,也纷纷放弃继续闹事。
送众人离开时,赵锦儿又郑重地鞠了个躬。
“多谢诸位的理解和宽宥,太子、我、花山长,还有所有师生,定当谨记在心,永远提醒自己,身为医者,一定不可利欲熏心,要秉承大医精诚的原则和底线,悬壶济世,造福百姓。”
接下来的几天,赵锦儿忙得几乎脚不沾地。
郎若怀等几个人,虽然都说不要赵锦儿提供的免费后续治疗,但赵锦儿还是带着一些自己药庐里制作的药丸,亲自登门拜访。
先给每个病人问了平安脉,又对症下药送了滋补的药丸给他们。
接下来便是去刘亮这种情况的家,给还残余病症的病人治疗。
刘亮的女儿刘碧玉,今年才九岁,正是身体营卫强健的年纪。
本来只要好生护理,痘子去后,即便是留了痘痂,也能在十几二十天后恢复如初。
结果叫那庸医不知用了什么野鸡药膏,弄得全身痘痂都恶化流脓,成了一片片铜钱大小的红疮。
孩子已经到了爱美的岁数,全身又痛,每天哭个不住。
她母亲刘夫人也跟着哭。
母女俩看起来都蔫了。
怪不得刘亮那么怒火冲冲,恨不能冲到医堂把医堂烧了。
赵锦儿给她仔仔细细检查了一番,先开了三天消炎降火的汤药。
“先喝三天汤药,把身体里的火气祛掉,这三天,身上不要抹任何药膏,让疮口呼吸,每日只用淡盐水把窗口四周清洗一下即可。三日后,我会再给你们送药膏来,那时候,再开始抹疮口,连抹十天,每日换药。”
刘夫人已经被女儿的病势弄得不敢相信人了,满眼怀疑地看着赵锦儿,不敢接话。
她害怕,害怕赵锦儿跟前头那个大夫一样,是庸医,更是贪医。
万一把她女儿的皮肤越治越坏,那真的不如要了她的命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