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华表面淡淡的,其实一直都关注着这边的动静。
看到这幅画面,一时间,有些不明所以。
他来了,可是他那未婚妻没来,这是几个意思?
哼,男人啊,为了自己的前程,这般牺牲女人的吗?
若如此,再看他的时候,倒没先前那么顺眼了。
几人先到公主面前道谢,“谢公主体恤关心。”
万华噙了一口绿茶,淡淡一点头,目光最后却是在冯红雪身上,神色晦暗不明,说不上是什么意味。
几人都感觉到了,也不知公主这是何意。
冯红雪却愣住,这是公主?
前几日在封府里见到的那位姑娘,竟然是公主?
公主见他也直辣辣地盯着自己,瓷白的脸颊,不自禁的慢慢爬上红云。
心底也渐渐酝起怒气。
当真是看走眼,这男人虚有其表,败絮其!
枉那位姑娘为了他千里上京,勇敢护爱,他倒好,有了未婚妻,还敢这么无礼地盯着自己!看書溂
“秦姑娘难得来京,人生地不熟,裴状元怎的不好好陪陪?”
公主一开口,几人都怔忪半晌,也没品出她的意思。
裴枫不是好好地陪着珍珠呢吗?
她突然来这么一句,是啥意思?
不会是想报复吧?
早知如此,打死也不该来凑这个热闹啊!这简直是鸿门宴,而他们就是来送人头的。
没人回答自己的问题,万华的眉心拧得更甚。
挑眉看向冯红雪,“嗯?”
冯红雪这才意识到,公主的矛头是对着他的。
但他还是没发现,公主把他和裴枫的身份搞错了。
他站起身,对公主一拱手,动作潇洒,态度自然,浑身上下都透露着一股贵公子的气度。
“这个问题……公主应该去问裴状元啊。”
万华公主也打了一愣,“什么?”
冯红雪咽口口水,公主是打定主意要给他们难堪,借以报复裴枫吗?
该死,好端端地干嘛趟这个浑水,真真是肠子都悔青了。
现在说什么错什么,冯红雪斟酌再三,决定还是不说话了。
他不说话,万华公主就认为他是心虚,脸色更加不好看了。
就好比你一直心馋一颗红通通水灵灵的水蜜.桃,一口咬开,里头一条虫。
万华很生气,又气这个不懂得珍惜的臭男人,又气自己眼光差。
说白了,她之前并不了解这位“裴状元”,她的那番少女情思,都是她自己幻想出来的。
她祭奠的,是她自己那即将逝去的情窦初开。
“裴状元十年寒窗,一朝夺元,人人都道你那乡下未婚妻子捡了大便宜,依本公主看,竟是裴状元高攀了!女子的感情向来高洁忠贞,男人的感情,却如流萤烟火,稍纵即逝!”
她愤愤道,为那个倔强而又勇敢的姑娘不值。
冯红雪丈二摸不着头脑,这公主看着挺漂亮机灵一丫头,一开口,怎么有点疯批在身上……
人家裴枫跟未来媳妇儿你侬我侬,亲着呢!她在这发哪门子无名火?
倒像是得了癔症一般。
啊,该不会真是爱而不得,疯了吧?
秦慕修却听出了蹊跷和端倪。
公主,是不是,认错人了?
于是试探性道,“公主是否有话要训诫裴状元?要不要我把他喊过来?”
这下轮到公主目瞪口呆。
把、把他喊来?
那眼前这个,是谁?!
冯红雪也登时反应过来,合着公主是把他错认成裴枫了!
好家伙,差点被扫成了靶子,原来是代他受过。
罢了罢了,就当弥补曾经对他做下的错事。
他当即对公主一拱手,笑容可掬道,“公主殿下,在下冯红雪,实在无才夺元,只得一个探花郎而已。”
万华一口茶水差点喷出来。
她……尊贵的公主殿下,竟然认错人了?
还对着人家发到现在火。
救命啊!
这玫瑰田有坑吗,她想钻进去!
等等,眼前之人,是探花郎,那她当天在琼林苑,就已经认错人了。
父皇母嫔包括她自己,一直以为自己意的是状元,差点乱点鸳鸯谱,没想到,竟是个大乌龙?
那……探花郎他有妻室吗?
再看向冯红雪时,不由又觉得他是个香甜可口的大蜜.桃了。
“本、本公主……”
正在想着怎么跟人赔个不是,冯红雪已经笑着揭过这茬,“看来是个大误会,现在解开了,甚好,甚好。这玫瑰宴可真是钟灵聚气,逢凶化吉,全仗公主福泽绵厚,呵呵,呵呵。”
大家都跟着干笑两声。
这事儿就没人再提了。
万华心里却是波涛汹涌,瞬息万浪。
满心只想着,他不是裴状元,那位姑娘就不是他的未婚妻,看他形单影只来这玫瑰宴,想来还是单身汉一个。
那……
一旁的宫婢瞧瞧戳了她一下,“公主……”
别再看人家探花郎了,看得人都不好意思了。
冯红雪是聪明人,从明白公主认错人了那一刹那,就基本理清了所有脉络——
裴枫之前经历的一切,本该是他的!
不同的是,若是给他指婚,他是没有理由拒绝的。
秦慕修当然也理清了。
似笑非笑看着他,嘴角带着两分讥诮,三分玩味,只等着看好戏。
冯红雪被他看得心烦意乱,口干舌燥,“那个,我去找裴兄喝杯酒,你们聊。”
看着他青松孤鹤般的背影,万华暗暗笑了。
也许,她这一腔情窦,没有付诸东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