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锦儿给蒲兰彬号了脉,检查了舌苔瞳孔,郑重地宣布:
“大人,您的病也好得差不多啦!”
蒲兰彬高兴得从床上弹起来,“我就说我该好了,再躺下去就憋死了!”
说完,意识到自己的行为过于幼稚了,找补道,“别看你大人瘦,你大人从小都壮得像头牛,这次招,实属意外。”
赵锦儿满头黑线,“高低是感染了一场恶病,所幸压在初期没有恶化,您怎么的也得再休息几日,没有任何不适的感觉了,才能下床。”
蒲兰彬哭丧着脸,仿佛在问:你在跟我开玩笑嘛?
赵锦儿一脸认真地点点头,“起码再躺三天,不歇到根除,我不会准许您下床。”
“锦丫头,你大人我还有一身的公务啊……”
赵锦儿指指一旁的秦慕修,“这不是有我相公呢嘛?”
秦慕修颔首,“您就听锦儿的,治病好比烧开水,须得一口气烧到开,间断了火,水温降下来,又得架柴重头烧。”
郝师爷也劝道,“我的大人哎!咱们一个郡,都靠您守,您可不能再倒下了!”
蒲兰彬就这么又被摁倒在木板床上。
出来时,秦慕修把郝师爷叫到一旁,“郝师爷,问您个事儿。”
蒲兰彬病着这些日子,祠堂里的事务乃至一些郡县上的要务,都是秦慕修帮着蒲兰彬处理的,郝师爷这个小伙子很有好感。
当即笑盈盈道,“秦公子有什么事,尽管问,郝某必定知无不言。”
“关于鬼医。”
“鬼医?你打听他作甚,十之八.九都是作古的人了。”
秦慕修黑眸如练,“好奇。”
郝师爷伸出食指,对着空气虚点了点,“你小子,看你平时闷包儿似的,没想到也是个八卦。这鬼医啊,说起来就神了……”
前朝,也爆发过一场瘟疫,和王家村的病症一样,是鼠疫。
那场瘟疫,如洪水猛兽,迅速席卷了整个东秦。
当时的圣上高祖皇帝,是个明君,下令举国之力抗疫,饶是如此,被传染的人,还是不受控制地接连死去。
因为这病实在是太凶了!
几乎没有大夫能治这个病,他们能做的,就是减轻病人的痛苦,延迟他们的死期罢了。
而那神出鬼没的鬼医,彼时正在山采药,不小心跌进一个捕兽夹里。
一对进山狩猎的祖孙救了他。
于是,他便跟着这对祖孙,到他们的小村庄养了一段时间伤。
正巧疫情袭来,卧床修养的鬼医,顺手给他们写了一张方子,那一个村庄,靠着这张方子,竟然在那么凶险的瘟疫,全都活了下来。
“我太爷爷就是那对祖孙里的孙子!”郝师爷不无得意道,“那会儿我太奶还是个襁褓婴儿呢,可怜呐,刚生下来就染上病,多亏了鬼医,亲手把她救了回来。后来,我太爷和太奶都长大了,就成亲了,才有了我们这么多子子孙孙。说起来,没有鬼医,就没有我啊!”
“鬼医那个时候多大年纪?有没有娶妻?百岁生女的传言属实吗?”
秦慕修连珠炮一般,连着抛出三个问题。
郝师爷挠挠头,“这我哪知道,我爷爷那会儿都不知道在哪呢!”
秦慕修颇为失望,他怀疑家里那些医书是鬼医留下的,毕竟,普通大夫,怎么可能得到那么多神秘的行医手册?
可是现在跟郝师爷一通打听,却是毫无收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