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小莲这般,赵锦儿猜着,她应该是和家里闹不痛快才想不开的,这会儿送她回去,指不定还要再做傻事。
便把秦慕修的外衣盖到她身上,“好好好,不送你回去,有什么事儿,你跟我们说说,看看我家阿修能不能替你想想办法,别再想不开了。”
在赵锦儿心里,没有她相公解决不了的难题。
秦慕修咽口口水,这小媳妇儿,怎么这么会给自己找茬儿。
这佟小莲一脸痴缠的幽怨样,九成九是为情所困。
少女情窦初开,他能想什么办法?
果然,佟小莲捂着脸哭了一会,断断续续道出了缘故。
她爹佟老六是个赌棍,日日不干正活儿,只在镇上赌坊里流连忘返,她娘先是去找她爹回来,被她爹当街打了几回,再不敢喊她爹了,居然也跟着赌了起来。
两口子一个大赌,一个小赌,把家里赌空了不说,就这么一个独生女儿,也不管她的死活,也不管她的婚事。kΑnShú伍.ξà
佟小莲比赵锦儿还大两岁呢,今年二八一十六,连个婆家都没讲。
也不能赖她爹娘不给她说亲,就算说,哪个正经人家,敢往家里娶这样的媳妇?
这不是娶媳妇,这是娶炸弹啊。
她那无赖爹娘,万一傍着女儿赖上她婆家,那可真是一辈子都甩不掉。
但佟小莲长到这个年纪,不消她爹娘说,自己开始懂人事,不知不觉的,跟同村老邱家的幺儿邱斌看对了眼。
前几日,佟老六两口子又到赌坊里,赌得不知今夕是何夕,连赌三天三夜都没回来。
佟小莲一个人在家,半夜害怕,邱斌就翻墙到她家陪她,不巧被她爹娘回来撞见了。
佟老六输红了眼,正是看谁都不顺眼,抡着家里当得仅剩的条凳,给邱斌打了一顿。
又找出皮鞭子,沾着凉水,给佟小莲抽了一顿。
一边抽,一边骂,“你这没廉耻的死丫头!老子说这几日怎么这么晦气,直输得眼都睁不开呢,原来是你在家给老子招晦气!门庭都叫你给败坏尽了!老子今日不抽死你,就不姓佟!”
小莲她娘自知拉不住她爹,干脆听之任之。
佟老六气头上,动静太大,弄得左邻右舍都知道了。
乡下人,最是爱嚼舌根,全都对着佟小莲指指点点。
佟小莲自认没做丢人的事,一心等着邱斌来跟她提亲,解救她于水火。
岂料,邱斌就此没了音信。
倒是邱父邱母冲上门,指着鼻子给她骂了一顿。
“小贱蹄子,你才多大年纪啊,就学得这么银荡!胆敢勾引我儿子!你以为生米煮成熟饭,我儿子就得娶你?做梦去吧!就凭你家二爹娘这德行,这辈子都甭想来祸害我儿子!我们家的门槛,不可能让你进!”
佟小莲没了指望,又等不到情郎,万念俱灰之下,就偷偷来到清水河边,一头跳了进去。
本想着一死了之,谁知正巧被赵锦儿他们撞见,给救了回来。
赵锦儿听了,气得不轻。
“你爹娘怎么能这样啊!他们二老自己这辈子就这样了,可不能害了你啊!”
秦慕修不置可否,在旁幽幽道,“爹娘既然这个样子,断绝关系就好了,咱们村张芳芳不也有个不争气的娘,我瞧着她现在一个人,过得也不错。”
赵锦儿连连点头,“对对对,小莲,你不然跟你爹娘断绝了关系吧!有这样的爹娘,就跟地里的蚂蟥似的,一辈子都会趴在你身上,吸你的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