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晚饭,赵锦儿烧水,给一家老小准备洗漱。
秦慕修则是带着两个小的,去书房读书写字。
烧好水,赵锦儿先是给赵正打了洗脸水和洗脚水,送到房间,又去书房喊三枚男子。
一推门,只见两个小的在书桌一头端坐写字。
秦慕修坐在另一头,也正埋首写着什么。
三人都如老僧入定,压根没注意到她进来。
好奇心起,悄悄走到秦慕修身后。
却发现他根本不是在写字,而是在作画。
画一位妙龄少女,着翠色衣衫,背后一个娟秀的竹篓,墩身在几朵蒲公英花边,采起一朵,放在鼻尖轻嗅。
但见她美目流盼,巧笑嫣然,宛如云端仙子下凡,又似山精灵出尘。
身后是叠嶂千层,层峦万重。
山的浓绿,少女的淡翠,交相辉映。
不知是山美,还是人更美。
那画少女,不是赵锦儿是谁?
秦慕修的工笔好得不行,画的赵锦儿,栩栩如生。
仿佛随时都要从画走出来似的。
赵锦儿看着相公笔下的自己,这样美,这样灵动,不自禁的就笑出声来。
这一笑,三枚男子都抬起头。
“你什么时候进来的?”秦慕修回过神,问道。
赵锦儿笑道,“刚刚,你们也太认真啦!都没听见我近来。”
两个小的见秦慕修在作画,放下功课,都跑过来看。
柱子惊道,“这不是我阿姐么!卧槽,画得也太好了!”
可惜柱子没化,一句卧槽走天下。
木易嫌弃的瞥了他一眼,默默念道,“我见青山多妩媚,青山见我应如是。”
赵锦儿和柱子都听不懂他在说甚,唯有秦慕修批评道,“让你读诗读史,为的是开眼界明心智,莫在这些小情小意上下功夫,耽误了功课是小事,迷惑了心智才是大事!”
木易低下头,羞愧得脸面通红,“知道了。”
之前秦慕修说带他念书,他还以为,秦慕修不过是看不惯他无所事事,随便弄点功课糊弄他。
岂料这段时间习学下来,秦慕修对他的严厉程度,竟丝毫不亚于宫的太傅们,甚至更严。
选给他的章,也全都跟古往今来的帝王业、御臣术有关。
对他的课业逼得极紧,对柱子却是另一番态度,只要他认会几个字便可。
往往柱子稍微用点心,便会得到秦慕修的夸赞,而木易,无论怎么努力,迎来的大多还是批评。
秦慕修似乎对他制定了很高的标准。
要不是知道秦慕修是鹿儿村土生土长的村民,木易都要怀疑,他是不是知悉自己的身份。
赵锦儿也是第一次,见秦慕修这般严厉的对一个人。
她这个相公,平时情绪不多。
除了对她是无条件的宠溺、顺从;对其他任何人都是冷漠。
哪怕是老宅那边的家人,包容襄助的同时,都带着淡淡的疏离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