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凤英战斗力再强,到底讲一个理字,遇到蒋翠兰这种不讲理的,她也是没辙。
蒋翠兰见她不言语,觉得自己赢了,大喇喇就走到主座坐下,“锦丫,你婶子赶了半天路,累得嗓子都冒烟了,还不给婶子倒碗好茶来!”
谁知话还没说完,王凤英就从院角抄起一把扫帚,对着她脑袋就呼起来。
“你这死婆娘,给脸还不要脸了!那是我娘的位儿,你那骚屁股敢坐?给我起开!”
蒋翠兰常年不干农活,力气哪有时常劳作的王凤英大?
一下子就被王凤英从板凳呼到地上。
她气得就要跳起来抓王凤英头发。
不想来吃酒的乡亲们怕事情闹大就没得酒吃了,纷纷来拉架。
“凤英啊,你这暴脾气真是要不得!好歹也是亲家,有话好好说。”
“动手多不好看呐!都消消气,到屋里坐下来心平气和再谈。”
蒋翠兰便有了主意,干脆瘫在地上不起来,只捂着脸干打雷不下雨的呜呜哭。
“我不活了,我不活了!不就是瞧不上我男人是个瘸子么,连着我也一起欺负!哪有这么对亲家的?你家小闺女还没出嫁呢,就不怕将来亲家也这么对你?”
“我撕烂你的嘴!哪个姑娘摊上你这么个娘家,那才是倒了八辈子霉!”王凤英哪里听劝,顺手又薅了她一把头毛。
蒋翠兰刚才只是干嚎,这下是真疼,哇啦啦叫着,“你这个疯婆娘!泼妇!你再薅我一把试试!我跟你拼了!”
两人正撕得不可开交,里屋的门突然打开。
赵正架着柱子的肩膀缓缓走出来。
一见赵正,蒋翠兰也不干架了,哭着喊道,“死鬼,你可算知道出来了!”
她还以为赵正是出来维护她的,哪知道赵正冷冷道,“今天当着诸位乡亲们的面儿,我这张脸也不要了,咱们把话说清楚。”
“蒋氏翠兰,嫁到我老赵家这么多年,上不侍奉公婆,下不照料子侄,对丈夫更是不忠,不守妇道,在外勾三搭四,丢尽了我赵家和你蒋家两家的颜面!你这等妇人,再留在家,便是祸害!阿修,你识断字,麻烦你替我写一封休书,今日我要休了这贱妇!”
村民们虽然爱看热闹,这种当场休妻的场面毕竟没经历过。
想劝两句,又不好劝。
想走,又舍不得头猪和那头羊。
太难了。
连赵锦儿都惊大嘴巴,往日叔可是被婶子拿捏得死死的,今儿竟然要休妻?
嘴唇微张,嗫嚅道,“叔,外头的风言风语不一定就是真的,你要不还是等腿好了,再跟婶子好生谈谈……”
赵正却不耐烦的挥挥手,“还有甚好谈的!那日她回来讨衣裳,那奸夫也跟着回来了,两人把我当死人,在外屋就亲嘴,当我都没听见没瞧见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