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美玉哇的一声哭出来,“我没发烧,我说的都是真心话!”
王凤英就道,“谁要给大平重新娶女人了?没听你奶说灾年吃人的都有,咱还往家里多招张嘴,我疯了不成?”
是啊,灾年到了,家家都恨不得往外扔人,哪里会娶人进门。
自己这病,正好赶出去啊!
刘美玉是越想越绝望,哭得也越来越伤心。
赵锦儿怎么劝也没用。
王凤英被她哭烦了,脚一跺,吼道,“闭嘴!”
摄于婆婆的银威,刘美玉条件反射的止住了泣声。
“没发烧你说什么胡话?”
王凤英最讨厌媳妇哭哭啼啼了,好像她是恶婆婆一样!
“这是一两银子,明儿我跟你爹要去拾掇场地里的草把子,没工夫陪你,让锦丫头陪你到镇上找个大夫看看,该抓药抓药,该针灸针灸!多大点事,整得跟亲家死了一样!”
爱哭谁哭谁去,反正不能哭她王凤英,多不吉利啊!
刘美玉看着手里的银疙瘩,愣了半晌。
“娘……你没打算休我?还拿钱给我去看病?”
“娶你还花了六两银子聘金呢,你家还得出来么?还得出来就休你回去。”
刘美玉连连摇头,“还不出来!都被我爹娘拿去娶嫂子了。”
“那说个屁,难不成我还再花银子讨媳妇去?现在聘礼都涨价了!”
王凤英扯了扯赵锦儿,“瞅瞅,就这么棵豆芽菜都要八两银子!”
刘美玉暗自庆幸,幸亏涨价了,要不自己可不就被休回去了。
第二天一早,刘美玉就来敲赵锦儿的门。
“锦丫头,锦丫头!起来没?陪我上镇上去啊!”
赵锦儿还在炖燕窝,“嫂你等我一下,我把阿修的药弄好就来!”
秦慕修昨晚听她说今早要陪大嫂到镇上看病,也一早就醒了。
见她只顾忙自己的药,一头乌发都蓬在头上乱糟糟的没工夫梳,便道,“你赶紧把头梳梳去吧,药我自己弄。”
赵锦儿见他已经披衣下来,道,“那你可看好火。”
“放心。对了,能帮我带点东西吗?”
“什么?”
“一块墨,一支小号狼毫笔,一沓宣纸。”
“你要写字?”
“嗯。”
早就听奶说阿修小时候念书可厉害,现今他身体逐渐康复,能重拾书本,也是不错的,说不定考个秀才呢。
秀才可以见官不拜、免除徭役,每个月还能去官府领取俸禄,过的可是大老爷的好日子!
自家相公做了秀才大老爷,那她岂不是也成了官夫人?
赵锦儿越想越美,从床头摸出钱袋子,抠出一两的整银塞到腰间。
“好!”
秦慕修看她一脸诡异的笑容,也猜不透她在想甚,只觉自家小媳妇越来越难琢磨。
赵锦儿草草梳好头,连忙开门出屋,只见刘美玉已经等在院门口。
“快走吧。”
妯娌俩一人提个小篮子,手挽手往村口走去。
没想到刘美玉太过积极,走得太早,赶牛车的马叔还没来。
刘美玉急着看病,一刻也不愿等,“咱走着去吧,还能省两钱车费,反正就五里路,也不累。”
赵锦儿点头,“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