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去了孟侧君骑马的地方看了。”冷山雁道。
他知道孟燕回坠马不是意外,而且瞬间就意识到可能是楚艳章下的黑手。
孟燕回受伤,沈黛末不好跟孟灵徽交代,毕竟这可是她唯一的血亲,即便是同盟,也不能再沈黛末起事的关键时刻,让她们之间产生隔阂,所以急忙去孟燕回坠马的院子里亲自查看,试图找出楚艳章谋害孟燕回的证据。
这样既能帮沈黛末解决麻烦,又能将楚艳章彻底置于死地。
果然,他去转了一圈之后,便发现了线索。
“妻主,骑马场的沙土有一处被人泼了凉水,这些凉水经过一晚上的时间已经被冻住,湿滑无比,再在上铺了一层浅浅的干沙,看似与正常的沙土无异,但只要有人骑马经过,马蹄叫表面的沙土卷起,就会露出下面湿滑的冻层,导致马蹄打滑,致使孟侧君受伤。”
“什么?!”孟燕回沙哑着嗓子震惊无比,他瞪大了眼睛,微微一转,眼中便瞬间迸出一股恨意,像是锁定了凶手。“楚艳章!一定是他!是他在报复我!他害得断腿,我要杀了他!”
孟燕回厉声喊道,恨不得现在就爬下床一刀将楚艳章捅死。
沈黛末微微凝眉,且不论孟燕回之前拿着马鞭闯锦宁阁跟楚艳章闹过一场,单论孟燕回出事,就属楚艳章嫌疑最大。
“把楚艳章叫来。”沈黛末冷声道。
没一会儿,楚艳章就来了,还带着他的靠山席氏。
他先是环顾了一圈,向沈黛末微微屈膝行礼,仪态规矩婉顺,随即他的目光才看向躺在床上恨不得活撕了他的孟燕回,有些惊讶地问道:“娘子,孟侧君这是怎么了?”
冷山雁没有回
答楚艳章的问题,而是直接问道:“端容皇子,这些日子你可去过骑马场?”
楚艳章微微摇头,漆黑纯粹的眸光里带着些许疑惑,轻声问道:“雁郎君为何这样问?”
冷山雁勾了勾唇,唇角讥诮:“你没去过?撒谎!有人曾见你去过骑马场,你为何隐瞒?居心何在?”
不等楚艳章开口解释,突然一个瓷碗就朝他的脸上狠狠砸去。
“贱人!”孟燕回艰难的撑着床栏,苍白的嘴唇咬牙切齿:“都是因为你在骑马场的沙土上做了手脚,才把我害成这个样子,你该死!”
瓷碗结实地砸在楚艳章的额头,楚艳章惊慌地跌坐在地上,他捂着被砸的额头,清澈的眼眸中尽是惊慌儿无措。
“娘子,我真的没有,你相信我,我真的没有做这种事!孟郎君此前确实对我无礼,可我从未想过要报复回去,我只想和您在一起,一家人过平淡的日子,我怎么会做出这样歹毒的事呢?”他不顾仪态的来到沈黛末的脚边,拉着她的裙摆,仰头哀戚的看着她。
“是啊。”席氏也开口为他说话。
冷山雁狭眸微微一紧,眸光如寒光凛凛的钉子,恶狠狠地钉在楚艳章拉扯沈黛末裙裾的手上。
他起身走过去,一把扯开楚艳章不安分的手,鄙夷道:“你口口声声说没做过,那仆人看见你去骑马场,你又作何解释?”
楚艳章道:“我是去过骑马场,可那因为我和父亲聊天时无意间提起了孟郎君,父亲感叹孟郎君善骑马,而他却连骑马场长什么样子都不知道,为了圆父亲这个梦,我这才带父亲过去看看,父亲可以为我作证啊。”
席氏连忙点头:“对,我能给艳章作证。”
冷山雁垂下眼眸,冷漠地看着装可怜无辜的楚艳章,忍不住冷笑道:“端容皇子可真会找挡箭牌,以为扯出父亲的大旗,就没人敢治你的罪?父亲和你都不会骑马,骑马场里空空荡荡,就算是一时好奇想去看看,转一圈便也就出来了,可你们一人硬是在里面待了一炷香的时间,你作何解释?”
“雁郎君好生奇怪,明明什么证据都没有,却硬是要给我定罪,说我是谋害孟郎君的凶手,怎么,我跟父亲在骑马场里聊聊天,多逗留一刻都成了罪了?如果就凭这一点,断定我是谋害孟郎君,那父亲难道是我的帮凶不成?”楚艳章忽然一笑,眼里分明没了方才跪在沈黛末求饶的委屈柔弱模样,过分浓黑的眸子里像瞬间涌起阴湿的黑雾。
“定是你找机会支开父亲,然后暗地里对马场沙土做手脚,贱人!你害死了一个未出世的孩子,还不够,还想害死我!你这个毒夫!”孟燕回怒道。
“毒夫?”楚艳章施施然站了起来,眸中似乎含着终于得逞的笑意。
终于,终于有人把这件事抖出来了。
楚艳章得意的笑着,在冷山雁骤然警惕的目光中,不急不缓道:“毒夫这个名号,我可担不起,雁郎君比我更合适不是吗?逼迫甘家人杀死甘氏的人是你;精通药理,害得阮鱼毁容的人是你;害死师苍静的人更是你。你杀人于无形,手上沾满鲜血,如今我和孟郎君之间剑拔弩张,不正是你一手促成的吗?你稳坐钓鱼台养胎,却算计我们两个侧室撕咬得你死我活,论阴邪恶毒谁比得上你冷山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