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5 章(1 / 2)

归鸾 团子来袭 7281 字 11个月前

温瑜说出那话后,房间内一时间针落可闻。

州牧夫人神色从怔愣到惊惶再到喜极。

传言裴颂张贴了菡阳翁主的画像,于民间四处搜寻神似菡阳翁主的女子,其目的何在,在这顷刻间已了然。

她忙强撑着起身,朝温瑜一拜:“原是贵主在此,请受臣妇一拜。”

温瑜托住州牧夫人的手肘,扶她起身,说:“夫人身体有恙,无需多礼。”

她敢在此时袒露自己身份,来之前自也是经过一番考量的。

先前不敢求助于州牧府,乃因时局混乱,她不敢保证雍州牧的立场。

但萧厉意外拿到的那封信,在昨夜便已惊动了官兵连夜搜寻,足以说明那封信确为霍坤通敌的罪证,而雍州牧也绝无倒戈裴颂之心,不然霍坤不会紧张那封信至此。

若说这是诱她现身的圈套,那便更说不通,做局之人要是一早就知她藏匿在萧家,大可直接将她抓走,何至于还要弄出这么一封信被萧厉拿到,再引她前来?

眼下事态紧急,她同雍州牧已是一条绳上的蚂蚱,比起继续隐匿身份引得对方猜疑,不若亮明身份,还能尽快搬到救兵去救萧厉和萧蕙娘他们。

州牧夫人以为温瑜是从奉阳那边赶来的,又因着霍坤的罪证也是她带来的,她又一直都表现得极为镇定,只觉一下子找到了倚靠,当下也定住了些心神,羞愧道:“是臣妇和夫君之失,贵主来了此地,我等竟毫不知情,霍坤那等狼子野心所谋,也是贵主前来告知,实在是惭愧……”

温瑜正要说话,门外却忽地传来了婢子的声音:“大人。”

跟着传来一道中年男子的嗓音:“夫人如何了?”

婢子迟疑着答道:“夫人……似受了惊吓,只让徐家夫人带来的一婢子在里边陪着。”

须臾,房门便被打开了,雍州牧周敬安一身鹤纹儒袍迈步进入室内。

他四十出头,鬓边已能瞧见些许白发,身形清瘦,蓄着文士们喜留的长髯,两袖揽风,颇为儒雅清正的一副相貌,进屋后便换了声:“夫人?”

周夫人拨开珠帘,示意门口的婢子掩上了门,才转头对温瑜道:“贵主,外子来了。”

周敬安方才在门外听婢子说,自家夫人只留了一徐家夫人身边的婢子,他便已觉出了不对,此刻再听自家夫人称呼对方贵主,瞬间便知里边的人身份怕是不简单,探眼朝珠帘内望去,却只瞧见一道清绝的侧影,心中正纳罕此女是何人。

便听得他夫人道:“夫君,还不快见过翁主。”

天家子嗣凋零,先帝驾崩前,朝臣和太后们将皇族族谱翻来覆去地看了好几遍,都再找不出个嫡出一脉的,才选定了长廉王这旁支一脉继承大统。

由先帝亲赐了封号被称为翁主的,便也只有长廉王之女,菡阳翁主了。

周敬安忙隔着珠帘揖手一拜:“不知翁主大驾光临,微臣有失远迎。”

温瑜拨开珠帘步出,道:

“大人快快免礼,我今日前来,是有十万火急之要事。”

周敬安一听,面上一怔,布了风霜的眼中顷刻间便滚下浊泪来,颤声问:“可是奉阳告急?”

一想起这国运山河,他面上便见哀色,哽声说:“自得知洛都易主,王爷退守奉阳被困,臣偏安在这雍州一隅,便从未安眠过,几番想北上勤王救驾,可雍州四面亦是群狼环伺,臣怕臣这一走,又置雍州百姓于水火啊……”

温瑜道:“今天下大乱,民生多艰,是我温氏无能,大人乃雍州父母官,留守此处护着雍州一方百姓,并无过错,大人无需自责。我此番前来,也非是要大人驰援奉阳,而是得知霍坤已投诚了裴颂,意图杀大人取而代之,还望大人即刻调兵,诛拿此贼!”

周夫人忙将那封霍坤的亲笔信捧与自己夫君看,眼下虽定住了些心神,指尖却仍发着颤:“有此信为证。”

周敬安看完,且羞且愧且怒,道:“此等贼子,我必留不得他!”

温瑜道:“霍坤已知丢了信,是一义士谎称信件在手,正拖着他,若叫他知这是圈套,必定会狗急跳墙,大人,我们的时间不多了!”

周敬安也知事态紧急,他再次对着温瑜一揖,说:“那便烦请翁主在府上小憩半日,臣这就去调兵部署,待诛杀此贼子,再来向翁主请罪!”

温瑜攥紧掌心,忙道:“我还有个不情之请,劳大人再拨给我几十人,那义士一家于我有恩,我想带人去救那义士。”

周敬安略显迟疑:“这……霍坤手上掌着几营兵马,届时他若反扑,我怕翁主在外有什么闪失,翁主不若告知那义士姓甚名谁,现在何处,我派人去搭救便是。”

温瑜也清楚这十万火急之下,不能再给雍州牧添麻烦,可她也断不能不管萧厉。

周敬安提出的法子,已是万全之策,她便点了头道:“那义士姓萧,单名一个厉字。他家人藏在城西旧巷一处荒废的民宅,他此刻怕是正以身做饵,引着霍坤手底下的人,还劳大人派两路人马,快些动身去搭救。”

周敬安颔首:“我这就吩咐下去,翁主勿忧。”

他又对周夫人道:“府上一切,便劳夫人操持一二,先封锁消息,切莫传出风声去。”

周夫人点头:“妾身省得,夫君且去吧。”

温瑜直至此时,才觉自己身上绷紧的那根弦稍松了些,但一切还未尘埃落定,那地痞那边亦不知是死是活,她心口仍是半揪着的。

周敬安离去后,周夫人见她神色间仍不见明朗,宽慰说:“翁主莫忧,那义士一家,定都会吉人天相的。”

温瑜看向窗外不知何时又飘起的细雪,道:“且盼吉安。”

-

韩棠宗昨夜只着单衣被拎出去冻了大半宿,今晨便已开始头疼发热,只是出了这档子事,他性命尚且难保,自然也不敢回家躺下。

赌坊里所有同萧厉关系还算亲厚的,以郑虎一伙人为首,昨晚便已叫官兵收押大牢,盘问萧厉下落,只余一个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