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好累也好困,哪怕裴初愠一直在低声哄她,她也没有力气回应,更没有力气和他计较生气,她躺回床上就立刻陷入梦乡,裴初愠借着黯淡的烛火见到她斑斓的痕迹,沉默许久,他抬手按了按眉心。
许久,寂静的室内响起一声某人对自己的评价:
“……真是禽兽。”
裴初愠没有睡许久,替她认真清理了痕迹,等天际快要晓亮时,才上了床塌搂住女子睡下,一碰到女子,她似乎还有些残余的浪潮,身子无意识地轻颤,裴初愠轻叹了一声。
翌日,姜姒妗躺了好久,任由裴初愠怎么哄她,她都不搭理裴初愠。
就……就算是她勾起的这场情.事,但哪有人这么过分的?
裴初愠老老实实的二日没有碰她,直到铨王府将蹴鞠宴的请帖送到裴府,姜姒妗的恼意才消下去。
请帖送来的当日,沈吟秋也让人送来一封信,话里话外的意思就只有一个——裴阁老不愧是裴阁老。
显然,沈吟秋也猜到蹴鞠宴的变故是因为什么,但这次蹴鞠宴有裴阁老插手,听说圣上也会到,倒是成了一场盛事,本来没准备参加蹴鞠赛的人都在求一个名额,毕竟到时显贵云多,即使入不了皇上的眼,能得铨王妃一声夸奖也是扬名的机会。
整
个京城都因为蹴鞠宴一事热闹了起来。
蹴鞠宴当日,姜姒妗醒来时,居然发现裴初愠还在,难得有点讶然:
“今日朝中不忙么?”
她都习惯于每日晨起时见不到裴初愠了,但和当初在周府不同,她没觉得什么埋怨和低落,也许是因为她明确地知道裴初愠在做什么,他也是每日都尽量早点回来陪她吃晚膳,即使有事,也必然会让人回来告诉她一声。
事事交代,处处回应,叫她心底的安全感与日俱增,自然不会觉得不安和低落了。
裴初愠见她醒了,放下手中的话本,伸出手给她,亲自将人拉起来:“铨王妃举办蹴鞠宴,消息传到宫中,皇上也会去看热闹。”
皇上不在,他一个臣子自然不会往宫中跑。
话落,他伸手拢过女子脸侧的青丝,安玲早习惯了如此,一旦有老爷在,必然对夫人的事情都要亲力亲为的,她退到一旁,婢女们端着银盘进来,胭脂水粉,首饰香料,安静恭敬地等着主子挑选。
当初裴府还在时,裴初愠上过战场,饶是如今,他也每日都会晨练许久,所以,他的手很稳,又有心为了女子钻研,他替女子描眉时,格外细致,捻着女子下颌,佯装端详许久,姜姒妗看不见铜镜,心底有点慌:
“好看么?”
裴初愠颔首:“很好看,叫我都不敢认。”
姜姒妗看不见有点不敢信,但又忍不住地勾起唇角。
某人太会说话,叫她仿佛整日都要沉浸在甜言蜜语中,若非她还存有些许理智,怕是要觉得自己当真是洛神在世了。
蹴鞠宴是在午后,但很少有人会真的吃了午膳再前往,蹴鞠宴在铨王府的校场举办,距离算不得近,待吃过午膳根本赶不上,唯独这时还在不紧不慢吃午膳的也只有裴府了。
裴初愠惯来觉得女子体弱,在这方面只恨不得搜罗天下名厨,让女子吃饭时能多吃一口,绝不会允许女子不吃膳食就出门。
马车已经准备好,姜姒妗和裴初愠一同上了马车,铨王府和裴府离得不算远,都在长巷街往东,马车行了不到半个时辰就停了下来。
铨王府门前宾客络绎不绝。
但在看见裴府的马车时,在门前迎客的主事人立刻迎上前,姜姒妗还是第一次来铨王府,在知道王府都是皇子出宫时工部协助建造,而且规格有定数后,便对王府有了点好奇。
她抬起眼瞧了瞧。
毕竟是王府,气派不必多言,七进七出的府邸,七尺余高的梨木门敞开,暖阳洒下,金辉溢出外面的踏道,台阶顺铺而下,跨过高高的门槛才能看见内里的光景。
不论铨王府在朝堂的地位如何,这是皇亲国戚,就足够维持表面的风光。
但人都是不满足,表面风光不够,人人都想外内齐全。
于是,得了裴初愠的命令,这场蹴鞠宴就立刻落实在铨王府中,裴夫人想要看蹴鞠宴,而裴阁老看重裴夫人,能叫上位高兴,便是一个美差。
铨王府不觉得难为情,且看这京城想要搭上裴夫人这个登天梯的人有多少?但裴阁老看护得严实,除了一个沈家的嫡女,没有一个人能和裴夫人交好。
姜姒妗有点好奇地看向来人,回想铨王府的名单,立时猜到眼前人是谁,她被裴初愠扶着,点头轻声:
“劳烦世子。”
铨王妃膝下有二子二女,其中长子在及冠时就被请封世子,此情此景,姜姒妗再瞥见来人腰间的玉佩,便能知道来人是谁了。
见铨王世子脸上笑意越盛,姜姒妗轻哂,总算没有叫周嬷嬷的教导白费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