印象里应该是没有长得这么好的榕树的,难道是新移植过来的景观树?
但幸福花园这样的老小区,应该早就没有人在意绿化了才对。
宋南星心里嘀咕了一句,加速往龙腾苑开去。
但不知道是不是路政真的统一更换了外城区的绿化树,他在龙腾苑也看见了一棵榕树。从车窗看去,狭椭圆形的深绿叶片间隙里露出阴沉的铅灰色天空,显得那绿意也带了几分阴森。
他将车开进龙腾苑,去第二户人家调查。
但比起第一户人家从邻居大婶那里打探到的信息,第二户人家独占一整层,并没有邻居留意到他们具体是什么时候失踪的。
宋南星在楼下守株待兔问了几个同栋的住户,但也大多说不清楚,没注意,神色间颇有些不愿意沾染是非的样子。
宋南星一无所获,只得往龙湖雅苑去。
毫不意外的,龙湖雅苑外面也种了榕树。
这棵榕树要比幸福花园和龙腾苑外面的榕树都要粗壮,灰褐色的树身几乎有两人合
抱那么粗,枝桠朝四周伸展开,树冠颇有遮云蔽日的态势。
宋南星将车开到榕树下停着,抬头打量这棵榕树。
这么粗的榕树,不可能是移植的景观树,更像是早就长在这里的。
但桐城的榕树并不多见,今天一天内看见的榕树也实在太多了一点。
宋南星心里更加犯嘀咕。
他在心里记住了一道,往小区里走去。
龙湖雅苑有两个失踪家庭,宋南星挨个上门走访,倒是从邻居的描述里推断出了两家失踪的时间——好像就是前后脚出事失踪的。
两家人就住楼上楼下,是老相识。失踪人员都是家里的老人,平时喜欢一起约着去跳广场舞,在去年某天约着去跳广场舞后,就再也没有回来过。
宋南星将这两家人的资料又拿出来看了看。
这两户家庭构成也差不多,都是老中青三代同堂,一家六口,一家五口。
两家人加起来,一共十一个人。
十一个人。
宋南星咀嚼着这个数字,总觉得有什么信息被自己遗漏了。
一边往外走,一边琢磨着“十一”这个数字有什么特别之处,直到走到小区门口,抬头看见翠绿的树冠时,宋南星头脑陡然一清,想起十一这个数字特别在哪儿了。
——这棵需要两人的环抱的粗壮榕树,主干就是由十一根粗大的分枝纠缠在一起长成的。
宋南星快步折返回小区,拦下经过的住户询问:“门口那棵榕树是新种的,还是本来就有的?”
住户奇怪地看着他:“门口哪儿来的榕树?”
说话时他循着宋南星指着的方向看去,就看清翠绿的树冠时,忽然改口说:“哦哦,是有一棵榕树在那里。”
宋南星追问:“是新种的,还是一直就有?”
住户蹙眉回忆许久,却犹豫着答不上来:“我也不太确定……好像是新种的,又好像早就有。”
他说得语无伦次,但宋南星却已经有了模糊的猜测。
向路人道过谢,他从背包里拿出折叠刀,缓缓靠近榕树。
榕树安安静静地矗立着,繁茂的枝叶看上去充满生命力。
宋南星将刀尖抵在灰褐色树皮上,手指用力下压,锋利的刀尖没有感受到太多的阻力,就轻易刺入树皮。宋南星用力攥紧刀柄,纵向往下拉——
本该粗硬的树皮轻易被切开,翻出来的内里是红红白白的颜色,有暗红的液体从中渗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