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我们动作得快点,胰腺既然已经爆炸了那就不用管了,所有人,现在立马出发前往肺部!”亚哈长臂一挥。
不可否认,当她以船长的身份发号施令的时候,那股气势总是轻易就能引人心潮澎湃,让人头脑发热,想不起来其他的东西,忍不住一味盲目地追随她的号角冲锋。
在催促声中,所有人登上了他们提早为这一天准备好的几艘小船,出发前往心脏的位置。
船不大,所有人都紧紧巴巴挤在这里,在血丝和腐蚀性粘液构成的浪潮里逆流而上。
史蒂夫忍不住看了身边这个雇佣兵一样健壮的女人一眼,对方沉默如同木偶一样坐在他身侧,像是在随时做好准备上战场一样。
“魁魁格?我听以实玛利这么叫你。”金发大兵说话很轻柔。
对方眼睛动了下,木然看向他。
史蒂夫能感觉到对方身上有种令人熟悉的感觉,那是属于战场的味道,不是硝烟和军火,而是手染了同类的鲜血之后,人性被撕裂又不得不重组产生的,对自我和世界的怀疑与迷茫,临床上称之为——战后创伤应激障碍。
不完全是那样一种创伤,但她可能有过什么不太美妙的糟糕经历,比如被逼着杀人之类的。
魁魁格身上有很多伤疤,经验老道的人一眼就能看出那些伤疤出自她自己之手,伤疤下还有复杂斑驳、遍布全身甚至到脸上的纹身。
托尼一眼就认出了那些纹身:“你是中指的人?”
“中指”这个词引起了对方更强烈的反应,这让这个有一半已经转化成人鱼的人类有了一丝鲜活灵动的人气。
以实玛利静静道:“曾经是,但现在不是了。”
她的解释让魁魁格安静了些许。
因为他们都不是航行的舵手,这会还有那么一丝喘息的时间可以用来聊聊天。
以实玛利告诉大家,魁魁格曾经是中指的人,就像他们之前见到的那位中指高层一样,在中指里,想要成为更高层的人,就要杀很多人。
“当然了,五根指头都在以各种各样的形式进行着类似的活动。”
不只是中指,小指,环指,食指,拇指,哪根指头不是不拿人当人,极度凶残暴戾的家伙?
而魁魁格本性是个善良的人,每年都有人因为走投无路加入那些大帮派,又因为不够丧尽天良,还具备基本的人性,而痛苦的想要逃离,魁魁格也是其中之一。中指很看好她,可她已经不想再杀人了,于是她逃了,想尽办法摆脱中指的控制。
“中指不允许任何人脱离,除非能把那些中指在她身上留下的烙印洗去,不然她就会被追杀到天涯海角,不管怎么跑,都迟早会有一天被中指的人找上杀死,然而,只要加入过中指,那些东西就会深深刻进皮肤里,所以要想彻底摆脱中指,就得......”
剩下的话以实玛利并没有说完,可众人已经能想象得到了。
之前在船上和那名中指
幼弟交手的时候,超英们就发现对方身上的纹身不只是起到一种装饰作用,那玩意是真·超凡力量,对方纹身亮了,是会爆种的,力量原地拔高一大截。()
想也知道这种纹身不会是普通墨水刺进去的,保不齐是类似于法师身上那种咒文,用一些非常规手段刻在身上,自然也不能随便被洗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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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要多少力量,就要付出相应的代价,在场众每位超英都很能共情到这一点。
后来魁魁格逃到了船上,每天用刀割烂身上的纹身,甚至为此划烂了舌头和大脑。
“划烂了舌头和......大脑?”这么生僻的词组出现令众人侧目。
魁魁格是说话断断续续,反应也比较迟钝,可人鱼差不多都这样,他们就没多想,完全不知道魁魁格还有这么个经历,不由在心底抽气。
“中指,原来是这么可怕的帮派吗?”夜翼喃喃着说。
竟然会把一个人逼到划烂舌头,和大脑——虽然不知道这是怎么做到的,总之在现在这个场景下一切都变得很有说服力,短暂惊诧过后,立马就让人觉得能毫无负担的接受了。
想到这样的存在,光哥谭市就有三个,他看了眼哥谭。
黑发青年完全一副习以为常的模样,一点都不觉得这有什么问题,还能对他微笑。
夜翼莫名有种幻视对方身上长了三个大瘤子的画面。
哦,他一下就能理解哥谭的不正常了,之前还觉得蝙蝠侠对哥谭的城市意志太过纵容。
谁身上到处是溃烂的伤疤,肿瘤,精神都不能好了。
布鲁德海文是夜翼现在的家,但是作为一个骨子里的哥谭人,他也开始像其他韦恩家成员一样,忍不住对哥谭这座城市生出一种微妙的愧疚感。
都怪他们没能守护好哥谭,才让哥谭满身顽疾陈疴,可他竟然还能安静坐在这里对他们笑!多坚强一城啊!
但凡知道这一点,无论哥谭的城市意志做什么都没人怪得了他,他已经很棒了。
荒殿一总觉得他的某位前市民,看他的眼神多了一丝宛如看着绝症患者下床走路的欣慰和感动。
稍微思考了一下,荒殿一感觉自己好像明白了对方脑子里在想些什么,作为占巢为王的哥谭代言人,他忍不住辩解:“哥谭也没那么烂吧,别那么看我。”
夜翼转开目光,沉声道:“是的,哥谭是个充满希望的城市......只要不放弃治疗。”
这听起来完全是安慰哄人的。
荒殿一没感情的微笑:“哦。谢谢。”
不行啊,他感觉浑身难受。作为本世界L巢的哥谭,怎么能让人觉得哥谭不美好,不是人间天堂,不让人趋之若鹜呢?
巢,怎么能风评不好?
之前荒殿一的地盘是阿卡姆分院,他只负责经营一个分院的地盘,一开始还没想那么多,自从开始认知到自己成为哥谭这座城市的标志,他就默默把地盘扩大,这一扩大不要紧,他有点接受不了别人说作为L巢
() 的哥谭不好。
看来回去之后要努力逆转一下哥谭的风评,重新拉回L巢的声望了。
他默默把这件事提上了计划表。
由这一条,瞬间拓展出了一大串让人瞄上一眼都要头晕的工作事项。
很好,他现在对金枝一点兴趣都没有了。荒殿一在心里想。
他现在恨不得立刻飞回去处理这些工作。
要建设好一个巢那可是个大工程。
谁都不知道荒殿一一秒钟脑子里闪过七十多条工作内容,人在这里,魂已经飞走半天了,其他人还在同情着魁魁格的遭遇。
魁魁格是想重新开始的,重新寻找人生的意义才来到裴阔德号上,船上都是这样有着各种过往,又失去了目标,来这里开启新人生的船员。亚哈把他们聚集起来,重新为他们赋予生的意义,可惜,裴阔德号和捕鲸并不能给这群对人生感到迷茫,或者无处可去的人赋予新生,她把他们全拖进了更深的深渊。
这让人忍不住更气愤于亚哈的做法。
因为这些船上的人,还是想活下去的。
尤其是坐在这里,偶尔听着一个两个磕磕绊绊提出,出去之后想要怎样怎样,要做什么之类的话,罪人和超英们都忍不住愈发沉默。
这把刀子平等扎在所有清楚认识到他们完蛋了,不会再有未来了,一切已经结束了的人身上。
尤其是以实玛利,她摸了摸自己发带上的蝴蝶结。
很久以前她还只是个瘦弱胆小的普通船员,那时是魁魁格帮助了她更好的在船上生活下去。因为以实玛利不敢顺着绳子深不见底的洞里取鲸油,魁魁格就把绳子绑在自己的腰上,即使她掉下去,魁魁格也会抓住她,要么她们都活,要么魁魁格和她一起掉下去,就像是有些登山人,在攀登悬崖峭壁时做的那样。
互相帮助,互相依靠,互相拯救。
船上的人似乎看到那样的画面:以实玛利掉进了鲸油里,差一点就失去意识,在里面融化,而魁魁格丢下绳子救下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