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白让叶平均留在小镇内,独自回到“涅槃行宫”。
“顾天冬”也跟着她回到宫殿内。
“我也要和你一起去,我得保护你。”“顾天冬”道。
莫白细细观察“顾天冬”的脸,微微叹口气。
“你为什么叹气?我做错什么了吗?”“顾天冬”问道。
莫白道:“因为你的存在,我险些以为我像其他人一样,被‘故事’污染了。”
莫白清楚,她一直希望顾天冬等人复活,不仅是顾天冬,最好莫向由,甚至是素未谋面的徐启睿也能复活,还有一些她连名字都没听过的观赏组玩家但已经变成卡牌的观赏组玩家也能复活。
不只是顾天冬一个人。
但如果一定要选一个最想复活的人,“顾天冬”一定排在第一位。
所以当她看到“顾天冬”复活时,她本能地认为这是她的“故事”,“顾天冬”是她被污染后诞生的“故事”角色。
可当莫白观察过其他人的“故事”后,发现她是不同的。
叶平均、丁寻等人只能看到自己的“故事”,看不到别人的“故事”,莫白却能看到所有人的“故事”。
就仿佛像是,其他人都是“故事”里的角色,只能看到自己的“故事”,无法感知其他人的“故事”。
莫白却超然于“故事”之外,她是这一个个“故事”的阅读者。
当她聚焦在丁寻身上时,就相当于她在阅读丁寻这个“故事”,她能看到那两栋连在一起的别墅。
当她聚焦在叶平均身上时,相当于换了个“故事”阅读,那两栋别墅就变成了一片草坪。
这说明她和那些被污染的人都不同。
他们像一本本故事书,而莫白站在书架前,随手拿起一本又一本书。
注意到这件事,莫白意识到她可能没有被“故事”污染,整个小镇中,她是唯一清醒的人。
倒是“故事”希望通过其他人的表现,让莫白误以为自己已经身在“故事”中。
她明明没有被污染,却自以为被污染了。为了摆脱污染,她只能不断了解“故事”的信息,脑子里想的全是“故事”,身心都被“故事”占据。
一旦莫白向这个方向发展,“故事”才能真正污染她。
而让莫白以为自己被污染的决定性因素,就是眼前的“顾天冬”。
“涅槃行宫”只有莫白一个人能进入,行宫中的六翼天使雕像消失了,“顾天冬”又活生生地围着她转,她自然而然地认为“顾天冬”是她想象中的,是她在“故事”中唤醒的。
可是莫白观察过其他人的“故事”后,她逐渐怀疑眼前这个“顾天冬”不是她理想的顾天冬。
既然是“故事”,那“故事”就是完美的,能够实现人们一切愿望的。
莫白对观赏组的同情可不仅仅是观赏组会成为卡牌,早在她不清楚变成卡牌一事时,就对观赏组的现状感到
难受。
观赏组无法掌控身体的变化,会按照观赏称号期许的样子改变身体,一点点变得畸形。
莫白想取消观赏组,不只是取消“变成卡牌”这个命运,还希望取消观赏称号,让观赏组和战斗组完全一致。
顾天冬为了成为“完美受难者”,像神话传说中的天使一样,变成了中性人。
莫白“故事”里的顾天冬,除了复活之外,还会失去观赏组称号,他既不是六翼天使,也不是有着绝对防御能力的“完美受难者”,他只会是一个普通人。
或许“故事”里的顾天冬没有现在这么好看,但他会变得很正常,也很快乐。
眼前这个“顾天冬”不是莫白的“故事”。
莫白道:“你不是我的‘故事’,‘涅槃行宫’内也没有六翼天使雕像,这说明我深陷在某个人的‘故事’中而不自知,如果我将眼前这个虚假的‘涅槃行宫’融入画中,我将失去领域的保护,在画中无法维持自我,被恶意吞噬,体内能量分散,被‘故事’一点点吞噬。”
“顾天冬”听到莫白的话,眼神忧伤地说:“莫白,我没想过骗你,我只想保护你,我不会伤害你的。”
“我知道。”莫白道,“你也不过是在‘故事’的污染下,展现出了你想象中的画面罢了。我只是没想到,一直以来,你竟然希望成为顾天冬。”
“顾天冬”不是莫白想象出来的,那这个“顾天冬”就是小镇内某个居民“故事”里的。
可是莫白一直没有找到“顾天冬”故事中的主人公。
每个“故事”都有主角,不存在没有主角的情况。如果莫白找不到这个“故事”的主角,她就永远没办法走出“故事”,找不到真正的“涅槃行宫”。
莫白是通过叶平均和丁寻渐渐意识到“顾天冬”不属于她的“故事”的,但她还是没有想通“顾天冬”的主角是谁。
直到她回到“涅槃行宫”,看到这与平时稍有区别的宫殿时,她才想到“顾天冬”的主角是谁。
是“顾天冬”自己。
真正的顾天冬已经死了,死去的人无法创造“故事”,眼前的“顾天冬”,是某个有“故事”的存在将自己变成了顾天冬。
这位主角希望自己成为顾天冬,独占欲很强,爱吃醋,希望自己能够保护莫白,同时又拥有自由出入“涅槃行宫”,就将行宫变成“故事”背景的能力。
只有一个存在符合全部条件。
是小七。
莫白回到小镇时,小七明明安静地趴在她的肩膀上,刚到行宫小七就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复活的“顾天冬”。
莫白自然而然地以为小七被困在“故事”的某个角落,全然没有注意到小七和以往一样守护在她身边。
想通这一点后再回忆“顾天冬”的所作所为,他还一直想把羽翼搭在莫白肩膀上呢,这非常符合小七的习惯,它总是懒洋洋地趴在莫白肩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