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那一看就被人养得过于天真,还被打扮得精致体面的白衣少年,则是一副极不符合他外形的嚣张姿态,一只脚肆意地踩着个滚到他脚边的黑袍人,一只手一下接一下地抛着团青焰,没有半点受伤的样子。
为首的黑袍人似乎被这样的反转惊呆了——至少那时的青念是如此以为的,所以他乘胜追击,攥着团青焰捏成黑袍人手中那把剑的样子,迅如闪电砍了过去——可岑双却能察觉到,那黑袍下的视线是在触及少年手中的青焰时,才长久凝滞。
——他知道,且认出了这是涅槃之火。他当然知道了。
黑袍人最终被一剑钉在树上,身上也燃起了淡淡的青焰,黑袍下的声音沙哑而痛苦:“枉你还是仙人,行事竟如此卑鄙!”
“谁卑鄙得过你们啊?以多欺少的可是你们,本殿下这顶多叫战术,战术懂不懂啊你?”少年得意了一会儿,很快重新愤怒起来,道,“少废话,我哥哥到底在哪里?不说就杀了你!”
“你杀了我也不会——啊啊啊!!!”
“说不说?!”少年重重碾了下手里的剑,青焰随着他的怒火一同高涨,威胁道,“快说!不然真的杀了你!!”
语气是凶得很,可……哪有这样威胁人的?这不摆明告诉对方“我从没杀过人,我也不会杀人”么?若非还要继续观察对面的黑袍人,岑双都要被蠢到封闭感知了。
奈何就算他不看也不听,与之相关的
回忆也会在神念中不断冲击着他,提醒他认清现实:是的,没错,这就是你,过去的你,就是这么的蠢,蠢得人尽皆知,连路过的仙君都知道!()
岑双眼前一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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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面的黑袍人都因为这句话沉默了一瞬,但他很是配合少年的演出,大概将生平最悲伤的事都回想了一遍,才能说得这么痛苦:“我不知道……去抓他的另有其人,之前……之前你那个哥哥突然跑出来,分明是想引开我们,我们……将计就计,分出一部分人去追他,其他人则留在这里找你。”
青念问他:“是谁派你们来的?为什么要抓我们?”
黑袍人道:“你哥哥在天上得罪了人,那人要他的命,花大价钱让我们来杀他。”
“撒谎!”青念怒目道,“且不论我哥哥一向与人为善,几乎未有过红脸之时,便是真的得罪了谁,谁人敢如此大张旗鼓得罪仙羽宫?若是千重雪境的天狐后裔,或者九重天那群飞升仙人,便更说不通了——他们是没有自己的部下么,要花钱找你们?”
又道:“遑论来魔渊一事,乃是哥哥临时起意,除了我,大约也就只有他那些个亲信知道,究竟是谁泄露了消息,还不如实交代?!”
黑袍人似乎有些讶异地看了他一眼,又被烈火灼烧得收回目光,痛声低叫:“停!停!我说,我说!!”
青念冷冷地看着他。
黑袍人喘息两声,道:“我们是魔渊本地的生灵,前几日有一外界之人到访,与我们族长做了个交易,具体交易了什么我不知情,只知等他离开后,族长一人闭门良久,再出来,便吩咐我们,说再过几日会有两个人过来,让我们……”
那黑袍人抬起头,长袍下的眼睛直勾勾看着青念,继续道:“那人不是要你哥哥的命,而是要你的命!不过你那个哥哥确实难缠,我们一时奈何不得他,便只能先将他困住,留下一部分人看守,让他没办法过来捣乱,反正他本来也不是我们的目标。
“至于那个人是谁,为什么要杀你,他是如何得知你们要来此地的事,你们又是什么人,我全然不知,我不过是按照族长的吩咐办事,小公子与其逼问我,不若自己回想一番,过往可有得罪过谁?”
“胡说八道,本殿下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全天上都没有一个仙人比本殿下还要安分守己的了,能得罪谁……”青念下意识反驳出口的话突然顿住。
他想起了一些事。确切来说,是想起锦玥太子,还有他师父说过的话。
在他尚且年幼之时,每当锦玥太子要离开仙羽宫,都得抱着小胖鸟哄上许久,但无论他怎么哄,小胖鸟仍要往他袖子里钻,锦玥太子便只能祭出杀招:“念儿乖乖在家等哥哥,哥哥很快就会回来,但是如果念儿跟过来,哥哥可能永远都回不来了。”
小胖鸟歪歪脑袋。
锦玥太子柔声哄道:“外面有很坏很坏的人,坏人看见念儿,就会把念儿捉去烤了吃,哥哥本领不如他,一旦离开仙羽宫,就保护不了念儿了。”
后来小胖鸟拜
() 师学艺,一边啃着师父带来的果子,一边含糊不清地让他师父带他出去玩,可师父只是点了点他的鼻尖,什么都没说,直到被不依不饶的小胖鸟烦得不行,才笑眯眯地按着他的头,让他听锦玥太子的话,更多的却是不愿说了。()
等他再长大些,才逐渐意识到,什么“仙羽宫外面都是吃凤凰的坏蛋”,不过是他们不愿带自己出去玩的推托之词!于是下一次锦玥太子离宫之际,青念看准时机钻进了前者的袖子,拽都拽不出来,锦玥太子无奈之下,只能继续哄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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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抵也知道青念已经不是昔年那只特别好忽悠的小胖鸟了,锦玥太子便换了套说辞忽悠他:“念儿命线坎坷,时机未到前,不宜离开仙羽宫,等时机合适,你想去哪里,我都不会再阻拦。”
青念才不信他骗鸟的鬼话。
青念钻出个鸟头准备和他理论。
可就在他抬头之际,恰恰好瞥见锦玥太子面上的失落、眼中的轻愁,而那些莫名浮现的离愁别绪,在看到他后,很快重新被温柔笑意覆盖。
但自那之后,青念的确不像从前那么频繁闹着要出去了,只是对于锦玥太子用来忽悠他的那些话,他却是没怎么放在心上的,可如今……
如今,有人对首次离开仙羽宫的他说,他得罪了人,有人要他的命。
他在仙羽宫时能接触的羽仙并不多,而且那些羽仙多多少少还有眼疾,十有八九记不住他的长相,也就一个金梧与他稍微亲近些——总不能是金梧表面与他兄友弟恭,暗地里恨他恨得要死,雇人来杀他吧?
开玩笑,再给那家伙十个胆,他都做不到。
“看小公子的样子,似乎心中有了人选?”那黑袍人咽下因疼痛而生的喘息,又说话了。
青念回过神来,持剑的手往下一压,恶声恶气道:“关你屁事,什么时候轮到你问我了?告诉我,你们将我哥哥困在哪里?”
黑袍人似乎想抬手给他指路,他但指尖一动,青念便加重了他身上的火焰,让黑袍人又是好一阵哀叫,才痛苦道:“不是你要我给你指路!你这样要我如何给你指?!”
青念又是冷冷瞧了他一阵,一边任由那青焰朝着黑袍人的元神蔓延而去,一边将手中的火剑搓成火绳,将人连元神带肉身一同拴住,方道:“你带我过去,若是你敢骗我,我就将你的元神烧了。”
那黑袍人默了瞬,意味不明地道:“小公子说自己是第一次离开家门,我还以为不过是被人养在深宫的小雀鸟,倒是我想岔了,小公子折磨人的手段如此自然,若是无师自通,那可真是……呃!”
“听不懂你在说什么,但是你说话的语气我不喜欢,”青念拽了拽绳索,顺带控制青焰给他元神上来了一下,冷哼道,“好好带你的路,再罗里吧嗦杀了你!”
黑袍人:“……”
他好像又笑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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