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后便是老死不相往来的状态,镇南侯和恭亲王如今见了面,对彼此也是没什么好脸色。
恭亲王的为人一贯如此,裴铮也是清楚,同恭亲王府的亲事也是先帝在世时定下的,若非如此他们镇南侯府也不稀罕同恭亲王结亲。
裴铮神情依旧,仿佛不是当事人一般。
“其实你也清楚,这件事情无论如何都怪不到朕的堂妹身上,许多事情她都是做不了主的。”萧鸿熙侃侃而谈,裴铮虽没怎么说话,但整个人已经冷了下来。
多瞧一眼就要冻死人。
萧鸿熙看了看他,还是决定再废话一句,“你知道的,朕的堂妹,一直都对你心存爱慕。”
“你们原本都已经要成亲了。”
“臣同宁安郡主,已
() 经退亲。”
“昔日的婚约已经作废,臣和宁安郡主从此以后男婚女嫁各不相干,还请陛下莫要胡言,免得误了宁安郡主的清誉。”
裴铮语气平静的开口,嘴上说着不便耽误萧婉的清誉,实际他心中怎么想的,也只有他自己才清楚。
萧鸿熙甚至都懒得去戳穿,不过是因为堂妹在他面前哭的太过可怜,他才想着要给裴铮提一句。
但如今瞧着,裴铮像是半点儿都不在乎的。
“朕听说,你从江南带回了一个姑娘?”
裴铮一愣,默默的点了头,他从未隐瞒过柳朝朝的存在,是以他并不意外萧鸿熙会知道,“那是臣的救命恩人。”
“既然是救命恩人,为何一定要带回来?给些银两许她后半辈子的荣华富贵不就行了?”皇帝只觉得裴峥这是在给自己找麻烦。
若是没有那层关系,裴峥当然只会把柳朝朝当成救命恩人,可有些事情既然已经发生,他就不能当做不存在。
“臣同她在乡下时拜过天地。”裴铮语气平淡,并没觉得拜天地是什么不能说出口的话。
皇帝却根本没有裴铮那么淡定,有些惊讶的看向他,“你说什么?”
“你和那个姑娘拜过天地了?你们,你们这…这?”
“你之后打算怎么办?”皇帝疑惑的问道,“难不成你拒绝宁安,就是因为她?”
裴铮听到这里皱起了好看的眉,有些诧异的问道,“陛下为何会这般想?”
萧鸿熙:“……”
他原本还觉得很惊讶,但瞧着裴铮那副云淡风轻的模样,也渐渐冷静下来,就算拜过天地又能如何?
镇南侯府如何会承认?
便是裴铮自己也不见得会承认。
皇帝自知理亏,无奈的摸了摸鼻子,“这,宁安说她遇见过你,可你一直都不理她。”
“所以……”
“陛下若是得闲,还是多考虑考虑家国大事,莫要想这些有的没的。”裴铮并不想同天子讨论太多的私事。
萧鸿熙看他这么一副油盐不进的模样,甚至也懒得多言,“罢了罢了,我们还是谈一谈这税法的事情吧。”
“这税法,臣去江南之前,就已经拟定完成,陛下为何迟迟没有颁布?”裴铮早就想问这些,只是一直没有机会。
裴铮不仅是镇南侯府的世子,同样也是户部侍郎,年纪轻轻就坐到这个位置上,除了离不开皇帝的器重,还有的便是裴铮自己的能力。
“改革商税本就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当时你下落不明,朕一直都没有放弃派人寻找,对方也是一样,你猜猜朕查到了什么?”皇帝的心情看起来不错,还有心思同裴铮开玩笑。
“和这商税有关。臣要改革商税,触碰到了他们的利益,所以他们铤而走险,想要臣的命。”裴铮的语气淡淡。
皇帝却觉得没意思极了,似模似样的教育裴铮,同九五之尊说话的时候要多些尊敬,有些事情便是能猜测出来,也是要给他留些尊严和脸面的。
裴铮听到这里,敛下思绪一板一眼的应道:“臣遵旨。”
“敢问陛下,臣好端端的为何会出现意外?”裴铮的语气非常夸张,那抑扬顿挫的语调把萧鸿熙给吓了一跳。
他的模样看起来矫情又做作,惹得皇帝鸡皮疙瘩都要冒出来了。
“罢了罢了,当朕说错了话,你正常些。”当皇帝的多少是有些郁闷,好歹他也是一国之君,怎么就一点威严也没了?
“陛下请放宽心,臣如今已无碍,改革的商税还是要趁早颁布免得节外生枝。”裴铮如何能不知萧鸿熙的顾虑,不到万不得已,也不会有人想要和镇南侯府对上。
不是不行,而是没有必要。
若是对方知晓自己已经完成了商税的改革,恐性命不保。
陛下迟迟未曾颁布新税,其中多少缘由是因为自己,裴铮也同样明白。
“臣此去江南,调查到了不少的事情,陛下一定很有兴趣…”
那一天,裴铮在御书房待到很晚,回府的时候,柳朝朝已经睡下,裴铮轻轻的碰了碰她的脸颊,愕然发现枕巾上有些水痕。
他仔细的瞧了瞧才发现柳朝朝是哭过了。
裴铮的心微沉,这是不开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