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怕他自己也没有什么资格说这种话。
“还好,”萩原研二笑了笑,依旧坐在位置上没有动弹,“也没有什么累的。”
能做的事都有医院插手,他什么也做不到,什么也做不了,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她躺在病床上却无能为力。
“我只是想跟她说说话而已,不然等她醒过来之后,肯定有很多东西不知道,到时候她说不定会失望。”
“hagi。”松田阵平道,“你刚才也听到医生说了,她身体一切都很正常,没有什么大事,大脑也在正常运转,只是……”
“只是不知道什么时候会醒来对吗?”
也许永远都不会醒来,也许下一刻就会醒来——他抱着这样自我安慰的想法已经煎熬地度过了好几天,然而每每都只有失望。
萩原研二轻声道,“说不定……这是对我贪心的惩罚。”
松田阵平紧紧地皱着眉头:“你不要这么说。”
“小阵平,其实我一直在想,自己最近的生活实在是太过顺利了,”长发男人轻轻地叹了口气,他的脸上生出了一点胡茬,没有来得及打理,显得有些凌乱,“成功考上了理想的大学,就读了一直梦寐以求的专业,毕业之后又考上了理想的工作,后来她又——”他突然刹住了口。
“她也答应了和你在一起。”松田阵平平静地补充了下半段。
“你知道——”
“我一直都知道。”松田阵平摸到口袋里的烟,掐了一下烟头,若无其事道,“你该不会以为那种蹩脚的演技可以骗过我吧?没有什么好瞒的……在一起就在一起了,感情的事没有办法勉强,强求更不可能,寒河江这个家伙难道你到现在还不了解吗。如果她没有选择我,那么就算没有你她也还是会做出一样的选择,我也不会计较这种事情……所以你这家伙心里到底是怎么想我的啊。”
“……”萩原研二沉默了一会儿,“
抱歉。”
松田阵平嗤笑了一声,“真正该道歉的是这家伙,等她醒来之后,我一定要好好跟她交个手……在床上躺了这么久,估计四肢都退化了,到时候绝对会成为我的手下败将。”
她看似对事情漫不经心,实际上总是很要强,平时要是听到这个话,说不定下一秒就要跳起来给他来一下。
卷发青年有些期待地往床上面看了一眼,但是上面的人也不像从前那样接受他的挑衅,还是紧紧闭着眼睛。
“月盈则亏,物极必反,我一直在担心……我过得太顺利了,”萩原研二苦笑了一声,“一定会出事,可是我想,为什么不应在我自己的身上呢?”
“你不要这么想,这件事和你没有关系,”松田阵平及时止住他继续发散思维,“谁也想不到会发生这种事情,要是让她听见你这么说一定会生气。”
萩原研二舒了一口气,“也是。”
他们出门和医生交流了几句,依旧充满期待的希望从对方口中听到一点肯定的回答,然而最后还是不免失望。
“我们真的已经尽力了,没办法检查出来原因……我们做了各项排除,现在还没有找到病发点,有可能是来自于大脑,但是医学上对大脑的探索目前为止还是相当有限的……”
医生彬彬有礼地送走了两个来探病的男人,没过多久又接到一个电话,脸色微变,挂掉电话之后在心里默默骂了一声,随即坐电梯直达停车场,开车离开。
酒吧。
人声鼎沸。
“这家医院的条件虽然不错,但是和组织内部医院的设施还是没有办法比,而且医院看管的人太多了,有些检测我没有办法避开其他人,做不出精准的判断,”脱下了白大褂的医生,已经换上了一件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休闲服,恭恭敬敬地面对着眼前的男人,“不过琴酒大人,毕竟我也有这么多年的经验,还是有一点推断的……寒河江小姐的问题,很有可能跟服下的药物有关。”
他虽然谈不上是组织边缘人物,也参与了一些重要的药物研究。
尽管不确定寒河江到底服用的是哪一类药物,但对方一定服用了药物——在寒河江奏的体内他提炼到了一些特殊的物质。
组织为了提升单兵作战的能力,研究了不少这样的东西,虽然在短时间之内,这些富含激素的药物确实可以拔高服用者的身体各项基础能力水平,但是随着时间推移就会逐渐暴露出各种各样的弊病。
产生什么莫名其妙的怪病其实也是很正常的事。在试药期间,他就见过有人因为服用药物反应过大七窍流血当场死亡的,现在寒河江奏只不过是昏迷,也没有死,已经算是情况不错的。
能服用这类药物的通常都不是什么重要人物,多半都只是随用随扔的消耗品,无需太放在心上。
现在琴酒问,大概也只是因为对方身份特殊而已,不必太过放在心上。
这个冷情冷性的杀手,根本就没什么人性。
他自以为号准了琴酒的脉,“药物反应导致死亡的情况很常见,不排除接下来会发生这种事……如果她死了,能不能和琴酒大人您申请一下寒河江奏的尸体?她的体质非同一般,药物的耐受性很高,如果能用她的尸体做检测,说不定能在药物方面有所突破……”
话还没说完,他惊恐地瞪大眼睛。
黑洞洞的枪口抵在额头上。
“闭嘴。”
骨节分明的手指扣在板机上,微微压出一道弧线,“再啰嗦就杀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