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对没有血缘的母子,风风雨雨不管狼狈还是风光,说是相?依为命几十年并不过分。现在太后提前走到了生命的尽头,康熙心思?是什?么滋味,外人真的无法感同身受。
禾嘉跟胤俄领着孩子进宫的时?候,礼部和?内务府的人已经把要停灵守灵的宁寿宫给布置出来。
能入宫奔丧的人该怎么跪拜,跪拜之后该安排在哪里,这些都有礼部和?内务府的人带路,绝不会让场面乱起来。
胤祐和?胤禩是三天前就被召进宫了,太后的病情几个御医都束手无策,后事就该提前准备起来。就算太后能扛过这一关?,提前准备的丧仪也?算是冲喜。
两人一个管着礼部一个管着内务府,这几天真是连睡觉都没工夫。
实在累了就在宁寿宫的偏殿里找个暖炕打盹,半辈子尿不到一个壶里的兄弟,这次不得不捏着鼻子互相?体谅。
眼下天还冷着,胤祐那腿疼起来要命得很。可现在别说腿疼,就是真断了礼部的事胤祐也?不敢撒手,还不是只能一碗猛药喝下去,暂且止住了疼就行了。
胤禩知道?胤祐是在强撑,而太后的丧仪按规矩是礼部作为总负责,不管是布置还是礼数还是制式都得礼部的人说了算,他们?定下来了内务府才能按着规矩去办具体的事。
而太后的丧礼对胤禩来说,又比别的皇子更加不能出错,因为八福晋郭络罗氏跟太后之间也?有一丝血缘关?系。
八福晋的额娘是安王府的格格,是安亲王和?侧福晋所出。
安亲王岳乐和太后的母亲同为爱新觉罗阿巴泰的孩子,岳乐是阿巴泰的第四子,太后的母亲是阿巴泰的第七女,而阿巴泰则是努尔哈赤的儿子。
总之这转来转去就在这几个姓氏里打转,怎么算都是亲戚。
如今安王府没什?么有出息的后代,太后的母亲在科尔沁也?算不上势大。平日里郭络罗氏再?张扬也?以自己是八福晋为荣,至于娘家那边不管好与不好,她都不怎么提及。
眼下事关?太后的丧仪,办得好是自己应该的,办得不好不光是自己在皇阿玛跟前得不着好,郭络罗氏那边的关?系说不定也?要被翻腾出来。
郭络罗氏的阿玛当年可是获罪被斩的,这种事能不提就不提,最好都忘了才好。
所以,胤禩这几天对胤祐是格外关?注。看他脸色不好了,就主动?拉着他找地方歇一歇。一个炕两兄弟凑合着歪一歪,胤祐是一躺下就睡,每次都是等胤禩推他才醒来。
一次两次的不显,次数多?了胤祐也?忍不住拉着胤禩问,“你?这几天到底睡没睡,瞧瞧你?这脸色,这会儿可别倒了。倒了在皇阿玛跟前也?捞不着好。”
“七哥的嘱咐弟弟放在心上了,必不敢在这个时?候掉链子。”胤禩还是那副宠辱不惊的样子,看得胤祐直翻白眼。明明就是个睚眦必报小气吧啦的人,怎么就非要装大尾巴狼。
“你?啊,少操心礼部的事。”胤祐撑着炕沿站起来,跺了跺都快要疼麻了的腿,“小心些内务府,你?底下那群人个个都不是省油的灯,别叫他们?给你?使?了绊子。”
胤祐再?累,礼部的人他能放心的用。胤禩再?长袖善舞,内务府里他还得分出一半的心来防备着。这本是他小心瞒着连郭络罗氏都不知道?的事,却被胤祐一句话给戳破了。
胤祐又看了一眼脸色有些难看的胤禩,“老八,我嘴再?坏也?不想看你?在这件事上栽跟头,你?别老想着怎么御下,底下的人到底什?么个心思?都没琢磨透就御这个御那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