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过分,圣人见了也会气得从?地底下跳出来。
江泠实在看不下去,他打算明日将画册还给严琮。
还有两日就是初七,朝廷给江泠批了婚假,近半个月都不用去上朝,他这?些天太?紧张,夜夜睡不着,今夜难得一沾枕头就睡。
少女的?气息靠近了,停在榻边,伸出手,柔荑一般纤巧的?手搭在他的?额边揉了揉,轻声说道?:“你最近是不是太?累了,怎么?睡着了也皱眉?”
江泠睁开眼,明亮的笑颜近在咫尺,他定定地看了会儿,捉住少女的?手,将她拉下,按在翻腾的?锦被上。
那些匆匆看过一眼的?图画仿佛活了过来,模糊的?五官逐渐变得清晰。
天亮时,江泠才悠悠转醒。
明明没喝酒,却好像宿醉似的?,脑海里盘旋着挥之不去的幻梦,江泠起身穿衣洗漱,他抬手拍了拍额头,想将那些乱糟糟的东西挥斥出去,但是失败了。
江泠最终还是没有将画册还给严琮。
两日转瞬即逝,眨眼就到了初七。
这?日,叶秋水一大早就起来洗漱,婆子丫鬟们围着她,穿上里三层外三层的?衣服,她眼睛还没睁开,已?经被拉着坐起,有经验的?仆妇为她梳发布妆,吴靖舒站在一旁指挥,比她还紧张。
认识的?夫人小姐们围坐在一旁,相熟的?偷偷抹眼泪,还有些在曲州老家的?玩
伴,没有办法到来,只能写信,托人送来贺礼。
吴靖舒拿着梳子,站在叶秋水身后,低声念叨:“一梳梳到尾,二梳白?发齐眉……”
叶秋水乖乖坐着,任仆妇给她挽好发髻,少女头戴团冠,着一身绛罗销金裙,外罩深红缠枝纹刺绣描金霞帔,脚上穿着金凤翘头履,她站起身,缓缓转了一圈,明眸皓齿,顾盼神飞,整间屋子都跟着亮堂起来。
齐家的?小姐们围着她转,纷纷感叹,吴靖舒的?小女儿荪娘拉着叶秋水的?手,仰头说道?:“姐姐,你好像仙子呀。”
叶秋水笑了笑,这?时,外头传来动静,有婆子急冲冲地走进来,说:“夫人,姑娘,时辰到了,迎亲的?轿子来了。”
大家都急了起来,叶秋水眼前?附上一层红,吴靖舒给她盖上盖头,牵住她的?手,“我?们走吧。”
齐府门前?停着长长的?队伍,礼官站在侧边,最前?面是头戴幞头,着绯色罗袍的?江泠,腰缠玉銙带,鬓边簪一朵红花,男子面容英朗,手里握着槐简,紧张得手指都扣紧了。
他手心出了一层汗,随着礼官高喊“迎亲”,大门缓缓打开,鞭炮齐鸣,宾客们探头探脑,每个人脸上都是喜气洋洋的?笑容。
叶秋水看不太?清路,盖头是纱制的?,朦朦胧胧,能看到模糊的?影子,人群涌动,最前?面有一人长身玉立,她虽然看不清对方面容,也知道?他是谁。
叶秋水无声地笑,由吴靖舒牵着,江泠走上前?一步,心跳如鼓,他伸手,将红绸交到她手中?,指尖相触,叶秋水听到他开口,声音一如既往的?沉稳,又带着难以抑制的?紧张,轻声道?:“芃芃,跟着我?。”
叶秋水紧紧握着红绸的?另一端,跟着他跨过门槛。
彩绸飞舞,欢呼声不断,轿子就停在门前?,江泠牵着她上轿,鞭炮的?声音大得叶秋水听不清旁人的?说话声,轿子摇摇晃晃,到了他们的?家,宾客皆翘首以盼,主?位上,坐着江泠的?恩师,严敬渊笑着看新人走进,也想站起来跟着欢笑。
他忍着了,坐在高堂的?位置,新人敬天地,拜高堂,严敬渊笑呵呵的?,“好好好。”
一会儿,前?厅通传,说是太?子殿下驾到,还带了贺礼,众人都转过去,面朝着来客的?方向?行礼。
宜阳衣着华贵,抬了抬手,侍卫便抬着一架雕刻着鸾凤和鸣的?玉屏风上前?,太?子身份尊贵,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她这?样的?人物,竟然会光临臣子的?婚礼,足以见储君对新人的?重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