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泠面色寡淡,声音也?平,“没什么,不过?是家中有一些烂床板,缺角椅,留着?也?没用?,赖着?还占地?方,索性全都扔掉了,换新后眼前都干净不少,可不就是喜事么。”
薛琅嘴角抽了抽。
这?是拐着?弯地?骂他死皮赖脸地?缠着?叶秋水呢。
“哈……”
薛琅气极而笑,偏偏还不能发作,谁叫他自己先犯贱去招惹江泠,大老粗的武将,哪里说得过?曲州解元,二甲第?三的文官。
同僚纳罕地?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总觉得他们两个说话夹枪带棒的,不像是真的在问好,话里有话,可是究竟哪里不
对劲,他们也?说不出来。
江泠才懒得在这?里和薛琅争论,他抬起手行了个礼便转身走了。
同僚们跟上他,一行人出城往东山去,水库的修建要好几个月,每日都要过?去督工,图纸时不时得重新更改,到?了夏秋,气候炎热,长时间不降雨,容易干旱,水库积攒的雨水便会逐流释放至山脚下?的农田中,既能避免水位上高,引起洪灾,又能预防干旱。
皇帝有心想要提拔江泠,但他太年轻,必须积攒功绩,才能名正言顺继续升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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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秋水睡醒的时候已经日上三竿,今日是个大晴天,日光耀眼,屋中的纱幔垂着?,屏风阻挡住刺眼的光芒,叶秋水躺了一会儿,坐起身。
想到?前一夜她和江泠终于互通心意,叶秋水心里便很欢喜,脸颊不自觉地?生热,她拍了拍脸,将杂念摒弃在外,拉开床帘出去洗漱。
下?人端来热腾腾的早膳,“大人上朝前做的,嘱托我们放在灶台上温着?,等姑娘醒了再端过?来。”
江泠做了她喜欢吃的藕粉圆子,撒上早桂,闻着?便香甜,桌上还有下?人们重新温过?的吃食,是七夕当日江泠同她说的巴蜀菜,他很早就准备着?,但是叶秋水因为去给李夫人看病一直没回来,菜都放凉了。
下?人热过?一遍,摆在她面前。
叶秋水边吃边同他们说话。
她叮嘱两名奴仆,去檀韵香榭将她的行李都搬回来,以后她还住在这?儿,王婆正在晾晒棉被?,一听笑呵呵的,喜道:“姑娘要搬回来了?”
叶秋水点点头?。
大家欢笑起来,都说:“姑娘可算回来了,以前您不在的时候,这?院里一直冷冷清清的,过?节的时候也?不见?得喜庆,这?下总算是要热闹起来了。”
叶秋水笑了笑,吃完早膳,她开始列清单置办新的家具,去年曹氏将江泠抓进大牢后,又吩咐官兵搜查过他的家,上下?都被?打砸过?,许多家具都有损毁,江泠勤俭,不将东西用?烂了想不到?换,但叶秋水讲究,叫人将缺了角的桌子拿出去劈了当柴烧,她则叫木匠上门重新做了一批。
张伯将家中的账本拿给她看,叶秋水不在的时候,一切内务都是几个下?人帮忙打理的,他们哪懂这?些,账目写的乱七八糟,别的高官都有夫人统管内院,但是江泠没有,以前做这?些的是叶秋水,他们盼啊盼,没盼到?一位夫人进门?,但是却将叶秋水盼回来了。
冷清的院子又出现欢声笑语,下?人们围着?叶秋水,她一高兴就会给家中仆人包红包,出手大方,姑娘在的时候,上下?都有油水,工钱也?多。
叶秋水的行李一半在铺子里,一半在齐家,她亲自去齐府拜访,吴靖舒知?道她要搬回去,很是诧异,因为她先前和叶秋水说过?,她已经是个大姑娘,不能再和江泠住在一起,而叶秋水也?听进心里,猜到?吴靖舒心中所想,叶秋水没有刻意隐瞒,直言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