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泠顿了顿,说:“年关将近,城里人牙子很多。”
叶秋水点点头,“我知道的。”
他叮嘱了许多话,清晨,下人会洒扫各个院落,很容易就看见发现他,这次若是再被长辈知道他爬墙,大概他这辈子都别想再跨出家门一步了。
江泠不敢让她一个人和尸体待在一处,陪她在柴房坐了许久,天亮前才翻墙回到自己家。
刚躺下,下人便推开院门进来洒扫了。
他冻得浑身僵硬,在衾被中缓了许久都不见好。
“三郎,该起了,今日还要去书院。”
书童隔着屏风在外面轻唤,里面却没有声音。
三郎是从来不偷懒的,每日不等他们进来传唤,他自己已经穿戴好,坐在窗前背书。
今日不知怎的,丫鬟们在屋外催了几声,都不见他动。
书童觉得不对,推门进入,绕过屏风,看到江泠躺在榻上,脸颊通红,一摸,额头烧得滚烫。
“要命。”他嚇到,连忙跑出去,扯起嗓子喊道:“快去叫安大夫来,三郎怕是发热了!”
宋氏今日本来约了知州夫人同县令夫人一起去赏梅,听到下人说江泠病了,大惊失色,推了邀约,急忙往后院赶来。
“好好的,怎么就着风寒了?”
她坐在榻前,看着江泠烧得浑身滚烫,捏着帕子,抽抽搭搭地掉眼泪。
宋氏身边的刘妈妈说道:“兴许是昨夜三郎想开窗通风,忘了时辰。”
大夫为江泠诊完脉,开了方子,丫鬟围在旁边,将巾子打湿,贴在他的额头上。
安大夫说:“郎君受了寒,他体质虚,要将养许久,将这药煎给他喝,能退烧。”
刘妈妈接过方子,吩咐底下的小厮们去做。
她回头,问坐在榻前抹眼泪的宋氏,“二娘子,五日后是知州夫人生辰,可还要带三郎去赴宴?”
江泠病了,大夫说,要仔细养许久。
可是宋氏巴结知州夫人,要江泠与孙小郎君交好,不就是为了他日后的仕途,他不去岂不是废了这大好的机会,已是冬日了,年底就有推举,名额不多,宋氏不想得罪知州夫人,她今日已经推了赏梅宴。
“嗯,要去的。”宋氏揩净眼角,“你们这几日好好照顾泠哥儿,煎的药一定当心,早些退烧,之后知州夫人的生辰宴,他要与我同去的。”
“是。”
第16章 赴宴 等宴席散了,带回去给叶秋水吃。……
叶秋水拿着江泠给的银子,请人将叶大安葬,他以前泼皮跋扈,与邻里大多不和,但他突然死了,众人又惊颤。
他的女儿年纪小,只有六岁,邻里收了钱,帮她将后事料理。
“你说叶大好端端的怎么突然死了,前天赌坊的人上门讨债,我还听到砸东西的声音。”
“莫不是他还不上债,被赌坊的人给……”
“也有可能。”邻里四下交谈,低声道:“谁叫他平日得罪了那么多人,如今死了,也算是少了个祸害,就是可怜芃芃,小小年纪,爹娘都没了。”
“可不是呢,造孽。”
几人叹气,看着院里瘦瘦小小,戴着白巾头的女孩。
叶大安葬后,五两银子还剩一小半,叶秋水将它们存在罐子里,藏在灶台下。
她想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