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放云呼吸急促:“你说?这些只?是为了脱身吧!”
郁卿取出帕巾,擦了擦眼睛:“是,但亦出自我肺腑。”
牧放云长剑无力地垂落,忽然握上郁卿的手,“我阿耶就是那暴君杀的!你被他骗了。你以?为你是失手杀人?你只?是陛下手上一枚棋子,他利用你来杀我阿耶,他亲口承认!”
郁卿心中骂了谢临渊一百遍,不?动声?色抽走手,望着牧放云的眼睛:“是与不?是都?无所谓了。云郎,你没做错什么,你和我一样,被迫卷入权力纷争才落到今天这个下场!你快走吧,去陛下找不?到你的地方!”
牧放云对上她清澈的眸子,如梦初醒般,脸上闪过一丝慌乱:“那你呢?”
“我……我这辈子就这样了。”
想到谢临渊,胸中就聚结一股郁气,压在心头。
昼短夜长的冬天里,不?到吃晚饭太阳就落下去,天地笼罩在无力的昏黄里。
郁卿叹道,“你切莫同我一样,一生都在恨中过不去,理也理不?清,只?好想方设法一次次伤害别?人,到死那天才能终结了。”
牧放云面露不?忍,沉默了许久,红着眼眶低声?道:“卿妹,保重。”
铜炉里的银丝炭快熄了。
郁卿坐在原地,拿起火钳去拨,掸落满盆发白的灰烬。她叫醒昏迷的侍婢,在慌乱的道歉声?中笑了笑:“麻烦你给?我拿些吃食来。”
屋门?打开时,一股冷气灌进屋中。
郁卿深吸一口气,心里依然憋得慌。
侍婢刚一出门?,瞧见侧窗下竟站着一个男子,手提长剑,静默如冰像。
她吓得差点尖叫出声?,立刻捂住嘴,看清那人身上绣十二纹章的大?氅,赶忙跪下行?礼。
……
侍婢拿来的吃食竟全是甜口的,郁卿越吃越生气,忽然拦住她道:“陛下没来过吗?”
“郁娘子……奴也不?知啊。”
她诚惶诚恐的模样,让郁卿冷静了点。
或许只?是巧合罢了。
她慢慢地放松下来,偏偏脑海中又突然响起牧放云说?的话?:“他利用你来杀我阿耶,他亲口承认!”
“你被他骗了!”
郁卿心脏像被一只?手捏住,丢下筷子,起身道:“带我出去,我要?去见谢临渊。”
侍婢被她直呼其名吓住,赶忙给?她披衣:“冰嬉已经开始了,贵人们应当都?在看台上,郁娘子也要?去吗?”
“去。”郁卿戴上帷幕,只?觉得喘不?上气来。
凭什么?
凭什么他总要?替她作主了,不?就是仗着自己天下至尊为所欲为?
她不?需要?他顶罪,谁来报复就报复。说?什么他利用她杀牧峙,嘴里常年没有半点真话?,活该被讽刺暴君,以?后骂名垂青史都?是他自己作的!
郁卿大?步走出门?,衣摆在寒风中呼呼作响,恨不?得扬起拳头立刻锤谢临渊一下。
一拳不?够,一百拳更不?够。她要?锤爆他的狗头,让他再